等走近一些,我才瞧清楚是傅宁抒。 但不只他一个人… 站在他旁边的是书院长工陈伯。 陈伯一手指了指树上的花儿,正在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加上有一些距离,所以我听不大清楚。 而傅宁抒一直没有答腔,只是听着。 我想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快靠近的时候,傅宁抒察觉,目光隐约瞥来。 陈伯的声音即刻停顿,转头过来,对我微点了下头,又转回对傅宁抒低了低头,然后就往旁走开。 我这才瞧见,陈伯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小段的梅花枝。 「书库的事儿忙完了?」 听到傅宁抒问,我回过神,连忙回答:「今儿个没有去,席先生有事儿。」 傅宁抒哦了一声,一边往前迈步。 我跟了上去。 「既然不用去,怎么还弄得这样晚?」傅宁抒又问。 「哦,今儿个我得收拾讲堂…」我说着,不禁停了停,望着随风吹落的几瓣梅花。 傅宁抒像是也瞧了一眼。 「…又到时节了。」 听到他说,我忍不住脱口:「先生,今儿个我听丁驹他们说,寄水寺那儿的梅花也开了,而且开得很好,他们一伙儿说明天要去呢。」 「是么?」傅宁抒道,又默了一默,才又出声:「他们邀你去?」 我点头,连忙道:「不过我没说好,因为…」说着,就瞧见傅宁抒伸出了一手。 他的手指碰了我的发鬓,然后拂过我的耳缘。 我不禁停住说话,只看着他把手缩了回去。他抬起的指尖上拈着一片花瓣。他轻吹了一下,那片花瓣就缓缓飘开。 这么静了片刻,傅宁抒才再往我看来,目光和那飞开的花瓣一样柔软。 他问:「方才说到哪儿了?」 我怔怔的对上他的视线,驀地胸口怦怦然,只觉得脑里一阵空白。 「嗯?」 我脸上发热,支支吾吾的才脱口:「…忘了。」 傅宁抒微笑。 「是了,寄水寺附近的梅花开得极好。」他忽说,再往前走:「要不也去瞧一瞧?」 我还站着,听了不禁愣了愣,意外的咦了一声。 傅宁抒偏头过来,笑了一笑。 「怎么?不想去?我以为你想去。」 我连忙追上去,一边着急的脱口:「想去的,我想去!」 「不过,寄水寺向来香火鼎盛,未免人多扫兴,一大清早去是最好。」傅宁抒又道。 「我起得来的!先生,我保证。」我赶紧又讲。 傅宁抒却唔了一声,像是想了一下,语气平淡的道:「但我可能没法儿保证,能让你起得来。」 咦?我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啊?我一阵发懵。 「先生…」 「差不多时候吃饭了,快走吧。」 我喔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只是,脑里还是忍不住纠结他方才的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等到后头,我总算才弄了明白,但那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一百一十二 隔日等出门时,却已经半早不晚了。 我有点儿懊恼,但那会儿却也是没法儿爬得起来——实在是…唔,太晚睡了。 倒是,傅宁抒一样晚睡,但半点儿也不显困倦,起得比我还早,要不是他来喊我,可能一天就要睡过去了。 总之,等漱洗好后,又磨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出了门,赶上早市的尾巴。 集市里的菜肉鱼贩们,大多在陆续的收拾,只有卖吃食的摊子,锅炉仍旧烧得旺,摆放的桌位也还坐有客人。 傅宁抒带我去买了腐皮捲。 这一处卖得腐皮捲,自从吃过后,我就喜欢上了,要是来这儿吃早饭,一定要吃个一捲不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