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等看完了烟火,回去书院走的是另一条路,之前傅宁抒曾带我走过,从侧门进去后,中会先经过一片竹林,才进到廊院里,不过从这儿走,不用绕一大段,直接能通向舍房院落。 因为月圆,天上也没有云雾遮挡,所以一路上不算暗,傅宁抒没有像上回一样,用东西打火照路,不过他还是拉住我的手走,但一进书院里,就被松开了。 手心驀地一空,我心里头有些悵悵然的,但又想这会儿灯火通明,不是看不见路,而且也不是小孩儿了,哪需要被人牵着走嘛。 可是…想归想,还是觉得惆悵,我低眼去瞅他衣袖底下的手,有些想去拉住,纠结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没动作。 …算了。 我抬眼去瞧簷下灿灿的灯火,非常的不明白,心头咕噥,怎么今晚这样稀罕的,居然掛上了一整排灯笼,弄得这会儿,火光通亮的像是白日一样… 不过舍房这头的院落,同平时一样静悄悄的,一点儿都瞧不出有谁回来了。 在经过林子復住的房前,我不禁慢了脚步,去瞧了一眼,是门窗紧闭的,看上去好像没人在的样子。 走在前头的傅宁抒像是察觉,转来问怎么了?我连忙摇头,赶紧快步,也进了房里,把门给关好。 房中的一切,还是走前的模样,不过离开了十几天,里头多了点儿尘灰…还有点儿冷冷的湿气。 我瞧见床边放了东西,是本来搁在马车的包袱。 哪时让人给送回来啦?我纳闷,转头过去,见着傅宁抒把窗子推了半开,跟着去取出一根蜡烛点上。 他往我看来,对我道着不早了,要我先去澡堂,洗过回来再歇下 我喔了一声,想了一下就问他不去么? 傅宁抒看来一眼,说不出是什么眼神,可他只又催促我快些去而已。 老实说,乘了一天的车,又玩儿了一晚上,整个人累得很,很想即刻窝上床睡,但我也觉得洗过再睡比较好,虽然是冬天,没什么流汗,但身上总是会有味儿的吧。 我就去拿了东西,打了灯去澡堂。 本来平常这个时候,澡堂早已经关了的,可好像只要是收假当天,就会开放到很晚,而这会儿我去时,还在放着东西,就听见里头隐约的哄哄声。 还以为书院仍旧冷清清的,原来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 不过我没在里头见着熟面孔,就快手快脚的洗好,套了衣裳回去,一路上都在打着呵欠。 回到房里,不像是开始时那样冷冷凉凉的,傅宁抒已经弄好了取暖的火盆,好像还整理了一下各处… 他瞧见我打着呵欠,就让我上床去睡。 唔…东西还没整理…我含糊的道。 明早起来再弄吧,他便说。 我喔了一声,就爬上床去拉开被子,头一沾枕就忍不住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来,见着房内一片灰濛濛,不完全的暗,窗外映入的天光将亮未亮的。 …什么时辰啦? 我呆了一呆,感觉好像还早,就又闭上眼,然后拉高被子蒙住头,翻过身去时就碰着了东西…唔,是一点儿也不痛,可是… 我再睁开眼来,然后把盖在自个儿头上的被子轻轻的扯下来,怔怔的直瞧着还在睡的傅宁抒。 唔,哪时睡下的啊?我完全没感觉,昨晚一闭眼就睡过去,中间也没做什么梦。 这会儿傅宁抒侧着身睡,放下的头发顺着肩臂散了几綹在床上。我盯着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去摸,只觉着滑滑软软的,不禁又撩了起来,凑近闻了闻,发丝有股淡淡的香,同他身上的气味儿一样。 非常的…好闻。 莫名的,我觉着胸上有股紧迫感,心跳也有点儿快起来,连忙缩回手,更不敢去瞅他,只赶紧的躺平了回去,用被子再蒙住头。 我静静躺了半晌,才将被子拉低一些,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抬手摸了一摸自个儿的脸。 好热。 不知怎地,还觉得有点儿难为情… 我纠结了半会儿,又拉高被子蒙住头,把眼睛紧紧的闭上。 这么的闭了好一阵,神思隐隐模糊起来,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知睡没睡着,反正…唔…好像听见了声音。 噹噹地响…有点儿耳熟… 我觉着厌烦,就翻过了身,忍不住再紧了紧被子,但那声音还在持续,下意咕噥着鐘声好吵。 话一脱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