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子復。 他瞧清楚我们,似乎没多讶异,反而有些不耐烦,起身对着傅宁抒,没什么好气的道:「哎,宁大老闆,你总算才愿意来了,我可等得地要老、天要荒了。」 傅宁抒轻哼一声,没说话。 林子復嘖嘖两声,就往我看了来。 我不禁一怯,却见着他笑了一笑… 「饿了没?」他说,走来招呼我进到里头,一边关起了门:「别站着,去桌子那儿坐吧,饭菜都叫了,要是吃不够,也还能再叫的。」 我愣了愣,不禁望向了那摆了一桌满满的饭菜,忍不住想原来林子復食量是这么大啊… 「发什么愣。」 冷不防的,肩上被拍了一下,我慌张的抬头,对着林子復那张神情温和的脸,不禁茫然的怔了一怔。 他用着像是在书院同我说话的口气,对我说快去吃饭吧。 六十六 晚上就真的在月照楼住下了。 还以为这儿就只是个供人吃饭地方,原来也可以住人的,可是到的这处地方,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朔州的路上,投住的那种房间,而且过来的一路,也没见着像是客人的人。 我很想问一问傅宁抒,可是林子復也在… 虽然他又和和气气了,可吃饭那时,我就觉得…还是别开口比较好的。 不过,林子復也没再来对我说话,只对傅宁抒不知讲什么,越讲神情越严肃,我在一边自然听不大懂是什么事儿,可也忍不住紧张,就偷偷地看了傅宁抒一眼,他的神色倒是还好,跟来时一样的平淡。 唔,那…大概也不是很要紧的吧,我不禁才安心吃饭。 吃到差不多后,没人再动筷子了,林子復要人来收拾,忽地一声招呼都没打,起身就出去了。 我觉得奇怪,才要问时,傅宁抒就开口,让我跟他走,他就带了我去到现在这间屋子。 「…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我还没仔细看清楚屋里的模样,就听见了这句话,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这样晚了还出去啊?又留我一个在这儿…我不禁有点儿慌张,忍不住伸手拉了他的袖子,脱口就问:「先生要去哪儿?」 傅宁抒瞧来一眼,就拉开我的手,握了一握才放开,跟着淡淡地道:「我没要离开,只是有事儿要理。」 我听明白了,才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在这儿等,累了就睡吧。」又说完这句,傅宁抒就离开了。 我看着门被关上,一阵悵悵然的。 虽然,他没仔细说是什么事儿,以及要去哪儿,可我觉得大概是去找林子復吧… 吃饭时,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之前就是约好了的。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昨儿个不是才见过,那时怎么就不一起把事儿理一理嘛。 我心里怏怏不平,无精打采的瞧起四处。 这间屋子很宽敞,还用了一张大屏风,隔成了内外,两边四个角落都搁了灯盏,弄得一屋子非常的明亮。 我走近去瞧那张大屏风。那屏风上有雪景,雪里还有树椏,上头开了红色团蔟的花儿,开满了整个屏风。 那些花儿活像真的,我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用绣线刺上去的。 好厉害,我不禁讚叹。 只是,这整个屋里除了这张屏风,就没别的好看啦——外边就摆了两张四方扶手椅,连张桌子也没有,而里边,除了放盆水和掛衣的架子,以及镜台,就只有床而已。 这下真是无事儿可做… 我有些颓丧,可实在想等着傅宁抒回来,但要是窝在床上等,肯定没一会儿就会睏的。 于是,我就去坐到前头的四方椅上。只正经八百待了半晌,我就觉得脖子酸疼起来,而且手上又没书可以打发,傅宁抒带来的书都搁在马车上了。 想到这儿,我才记起自个儿的包袱也还在马车里… 进城时,傅宁抒说让马车先去等着,那是等去哪儿啦?我满脑子疑惑,不禁担心起带来的东西会不见——我的钱袋就在包袱里。 倒是,这会儿想到了钱,我忽地才想到…唔…来的这一路,都没花到我自个儿什么钱… 每次一大早离开客栈时,马车都已经等在外边,傅宁抒就让我上车,他自己也是,然后中间停留吃饭,都是他付的。 这样…有点儿不好意思。 回头一定要给他钱,让他不要跟我客气,我想了想,决定好后,不禁就去瞅了瞅没半点儿动静的门。 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