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喔了一声,又盯着那一碗蛋羹看了一看,才动手去舀。 这一样,家里的吴婶老做不来,总是不滑不嫩,不是太咸就是没味道。弄了几次后,她就也不要做了。 我吃了一口。 入口的蛋羹平滑软嫩,里面没掺入别的配料,味道…不是那种单纯的咸,总之味道很足,又嚐得出蛋的甜味儿。 同印象中吃过的好… 不对,比那还好吃。 我又动手,舀了满满的一碗,吃完又舀,其他的也不吃了。 吃过饭收拾后,我想帮忙把那堆碗碟给洗起来,就去到厨房里,却发现徐伯已在洗着了。 方才,傅宁抒让他不必善后回去休息的,怎么居然又来这儿了… 「徐伯,我来洗吧。」我说,把袍子脱掉折好,放到一边去,就挽高袖子,靠了过去蹲下身。 「不好,您是客人。」徐伯道。 「不要紧,我自个儿同先生说要洗的。」我又说,就要去拿碗碟过来,可还是给他拦了。 「天冷,水冻得很,小少爷还是别碰啦。」徐伯说,呵呵一笑:「我这手…是皮糙肉厚,而且也习惯了。」 「我也是啊。」我也笑,把手伸给他看:「您看…而且我也做习惯的,在书院时,我去过厨房帮忙,少不了要洗碗,而以前在家里,也时常洗的。」 徐伯听了,看了看我,面色很是和蔼:「看来小少爷在家过得辛苦,那到了这儿,就好好的作个客人吧,不要忙这些。」 其实…我觉得也没有很辛苦的,可听着徐伯的口气,只能懵懵地点头。 我看向他洗好的堆置在另一只盆里的碗碟,就起身换到了那个位置,来了矮凳坐下,用布巾把还滴着水的碗碟都擦了个遍。 「不然我帮您擦乾吧,不然一会儿不好收。」我边做边说。 徐伯看来一眼,像是不再婉拒了,只温和的说:「小少爷人很好。」 我怔了怔,跟着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不禁微腆了脸色,嘿嘿的笑了下。 徐伯又说:「莫怪公子对您好。」 我想了一想,唔,这有关係么?不过,傅宁抒虽然有时冷冷的,也会训斥我,但真是对我很好的。 还想着,就又听徐伯道:「我照顾公子许久,除了两位夫人,还没见过公子对谁这么好过。」 他笑了笑,「公子对我自然也不错,但吃上公子煮得饭,今儿个可是头一遭,想必今年会是个好年。」 我看他说得高兴,不禁也高兴… 虽然对他前面的话,意思明白的很朦朦胧胧,不过听话中提到两位夫人,又想起白日去到那山崖的事儿。 我迟疑了一下,想要问…可又觉得傅宁抒的事儿来问徐伯,回头给傅宁抒知道了,好像不太好。 而且,我想起来,柳先生课堂上说过的,君子勿要随意探人隐私… 「小少爷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由我来吧。」 「咦?」正想着,忽地听徐伯这么说,我回过神,还要说什么时,又听他道了一句。「小少爷今儿个可是除夕了。」 「是啊…」我愣愣点头。 「那快别待这儿了,快些出去。」 徐伯笑得和蔼,却是挥手赶人了。 我离开厨房,端了徐伯预备的茶回去吃饭的那间起居室。走过廊院,风忽地吹得狂,我瑟缩了下,脚步就停了一停,然后不禁抬头看了一下。 白月弯弯的,把夜照亮了大半边,是很清澈的暗蓝色。 徐伯以为我忘了今儿个是除夕,可我记得的… 今次过得很不像以往,一点儿年味儿都没有——但是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过得也顺当自然。 唔…不知王朔今儿个是怎么过的?对了,他师父会给岁钱么? 隐约想着这一些,我快快的端茶进屋里,见着傅宁抒坐在炕上的旁侧,炕案上放了纸笔,还有几本册子。 像是有所察觉,傅宁抒停下翻阅,抬头侧过看了来,有点儿一怔似的,「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睡?」 我呆了一下,才脱口:「除夕得守岁啊。」说完,又看了看他,「先生,茶要放哪儿好?」有点儿重呢。 「…给我吧。」傅宁抒说,接过我手里端的东西,往中间的炕桌上放,又去翻手里的册子。 我站着,往旁边的一面墙看去,方才吃饭时就注意到了,那儿放了一整面满满的书,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先生我能看看么?」 傅宁抒唔了一下,抬头看了过来,然后道:「可以,不过没什么有趣儿的,你八成也看不下去。」 「看看就知道啦。」我说,得了他的同意,就走了过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