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起来洗把脸吧。」 我愣愣点头,赶紧下了床,找着鞋子穿的时候,又听他说了一句。 「…你的衣服放在这儿,换好后下楼来吃饭。」 咦?衣服…我怔了怔,才发现身上就穿了一件内衫。 唔…难怪有点儿冷,我想,才要对傅宁抒道谢,他已经关门出去了。 一大清早的,还没有客人上门,客栈大堂内只有我和傅宁抒而已。店小二打着呵欠给我们送上早饭,只有简单的豆汁和不怎么热的馒头。 大概太早起了,我还有些想睡,只咬了几口馒头,喝完豆汁就说饱了。 傅宁抒便付了饭钱和房钱,然后上路。 中间问了傅宁抒,才知道这儿是个叫安阳的小城。客栈外的街上有早市,此刻人来人往。马车停停走走的,好一会儿才出了城。 接下来…唔…就是赶路。 傅宁抒又拿起书来。一路上他很少开口,也一样没仔细说要去哪儿,但说了会在小年夜前到达。 那会儿我听了,不禁想问他是不是要回家?大家都要过年的啊…又不是像我一样,没法儿回去。 但出来前,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去拜访谁… 所以…他不回家么?我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敢问。万一他觉得烦,后悔带上我了怎么办? 于是我只好再去看风景。 外边的景色好一阵子都没换过了,都是光秃秃的林木山径,以及远远看去,一片烟雾繚绕的高山。 还有…沿路走下来,风真是越吹越冻,同傅宁抒说得一样,越来越冷了,到了后头,车帘基本都是遮得严严实实,在前头镇子上买的毛氅,一早就被我翻出来盖在身上了。 那毛氅很温暖,盖着就觉得舒服,一不小心…唔,我又睡着了。 虽然这样赶路,但也没有露宿荒郊,途中还有一些小的镇子,傅宁抒都会停留,可只留晚上,又一大清早就走。 午餐那顿饭,基本就是在马车上解决,但也没吃几次冷的食物,算一算…包括方才吃的,也才三顿而已。 我打了个呵欠,翻过一页书——因为老是睡觉很不好意思,就问了傅宁抒借书,他找给我一本,算是字比较少的诗集。 我把裹住的毛氅再紧了一紧,又打了小小的呵欠,盯着书上的字,就觉得字…唔…好像…越来越模糊… 然后意识也越发的恍惚… 感觉…特别安静了起来。 能听得清楚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还有…车轮轧轧的声响,以及…因为风吹而微微翻动的帘子声音。 忽地,砰地一声—— 我惶惶睁眼,发现是手上的书掉了。 傅宁抒看来了一眼,我有点儿尷尬,挠了挠脸,才弯身去拾起来,耳边听见他说了一句。 「快到了。」 「咦?」 我直起身,才发觉外头…唔…声音有一点儿吵,似乎也有马车在走,以及哗哗的闹攘声。 「…要到了么?」我问,不禁掀起车帘。 外面…不再是那些光秃秃的枝干,而是车水马龙,充斥各种声息气味儿的热闹,以及喜气洋洋的要过年的气氛。 「已经进了朔州城。」傅宁抒又说,像是也看了一眼。 「朔州…」我靠着窗,睁着眼睛直瞧,好奇又兴奋,「这儿好热闹呀!」感觉比渭平县城大了许多,人也多了许多。 「先生…」我侧回头,脱口问:「我们…」唔…说我们有点儿怪,是傅宁抒要去,然后我跟着而已…想了想,就改口:「先生是要到朔州来的么?」 傅宁抒嗯了一声,又翻起书来。 我喔了喔,又转回头看风景。 不过… 唔,傅宁抒说快到了,可马车走过几条街后还没有停的意思,更走上一段不短的路,还越走越静,感觉不像是在城里… 反正车子又走在一条宽阔的,没什么人的林道了。 我半捲起车帘,盯着那些光秃的一排连续没停的枝干,又睏了起来,忍不住打起了盹… 「…醒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