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字跡潦草,甚至有些原子笔墨跡还有被晕染的状况,往底下的签名一看,果然和所想的同样,是妈妈写的信。 「孩子,这是你爸在结婚时送我的,虽然能实现愿望,但有失必有得,看见你爸爸愈来愈失去原有的价值观,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老实说,我恨这给人希望的手指,但如今我得了癌症,却也向手指许下愿望:希望用我的死亡代替下个人许愿的后果,这世界上能让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人就只有你而已,希望你别再依靠手指的甜美,踏踏实实过日子,或许我们不能再见面,但要知道,妈妈永远爱你。」 没有任何情绪地唸完,秋记把试管丢入包包里,冷静地将信折回去放进骨灰罈,从夏久手上谨慎地接回来安置于原位,轻轻闔上玻璃门,再双手合十行礼。 「秋记,你妈妈还是很在乎你的。」 「我感受不到。」 「你不要这样说,只有妈妈才会为孩子想,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任何人都有感情的。」 耳边这话扰得秋记恼怒,狠狠地瞪向夏久,夏久这才发现自己语气有点衝,心虚地把嘴捂住,仔细观察秋记的脸色,虽然生气,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一滴泪水就从中掉下来。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没有勇气了,我没有去爱的勇气了。」 大声地解释,秋记抹掉那滴感到烫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却止不了那泛红的鼻头,和那明明不会哭泣的眼睛,双手胡乱抹着脸颊。 「别骂我,我只是要些时间思考,你知道要思考别人会不会爱我,这件事有多难吗?」 或许是太久没有真得去爱人了,以为心死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真得被爱了,以为自己死了。 感情如谢花般地枯萎、萎缩,沉入土里,不再萌芽。 沉睡的心被叫醒之后,却只碰见令人悲痛的事实。 「那就在这里给你思考一下。」 夏久走上前将秋记整身抱进怀里,大且厚实的手把秋记不安的思绪按进自己的肩膀里,秋记反而哭得更兇了,双手彷彿碰到浮木般拥着、抓着,绝不放手。 阴霾的心终于遇见了久违的日光。 「别看,我好久没哭了,别安慰我!」 「好、好、好。」 夏久摸着秋记的头发,把衣服当做卫生纸,把胸膛当做父母的怀抱,把身体当做抱枕,当什么都好,只要秋记能渲洩他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从激动愈渐和缓,哭完后秋记自己也有点尷尬,轻轻推开夏久那因为定格太久而僵硬的身躯,转身整理自己的面容,夏久赶紧从口袋递给他手帕,秋记难为情地接受了。 「谢谢你,我们走吧。」 「嗯,回家吧。」 离开前再一次双手闔起向秋记的父亲道别,两人在心中许了小小的愿望。 「爸,如果可以的话请保佑我们。」 「秋记的爸爸,请保佑秋记身体健康、天天开心、还有……」 「走了啦!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好奇地拽着夏久的袖子,只好停下未许完的愿,点了点头,一同走回电梯里,准备下楼。 「我其实很怕电梯,尤其这种超大的电梯,都怕有……你知道。」夏久缩在角落旁,好观察整个电梯的状况,秋记只抿嘴笑,移动了身子。 「那就别窝在角落,站中间,我把阳气最重的地方给你。」 夏久靠近秋记,咳上几声,耸了一下身子,搂住他的肩。 「但在怎么怕我也会保护你。」用坚定的眼神往下看着仰望的秋记,只见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也用一隻手环住夏久的腰。 「真的?那我也会保护你。」 车上的广拨配着杂讯和听眾们谈天,秋记的头倚靠在冰冷的窗上,三不五时瞇眼小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