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醒着她,你还有血和肉。 你是个人。 人应该有良知。 她蓦然清醒过来。 那时候她之所以和莫晨清说她曾经和那女孩子一样是受害者,并不是指她们的经历和遭遇相同。 而是她从根本上明白,猥亵的本质是一样的。 无论是什么方式,恶就是恶。 而她成为律师的初心,即是让处于弱势的群体得到应有的保护。 即便全世界都否定你的行为,我也会用我的辩护替你伸张立场。 可这些年来,她自以为的圆满,回过头才发现,被改变了太多。 所有人都告诉她,你要读书,你要成才。 长大了以后他们又说你要体面,你要赚钱。 原来那些读书的年岁里,大半时间都在走应试教育的程序,只是培养现代人的第一环。 当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累,才会恍惚发现,这是个闭环。 在长长的隧道里,看见她往回跑的人都在质疑询问,沉知许,你为什么不向前看? 甚至是如同知己一般的莫晨清,也会问,“那你后悔吗?做出这样的反应。” 沉知许答,“我不后悔。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并且我不敢断定放强奸犯逍遥法外,受害者未来能否拥有真相大白的机会。面对强权,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我损失的只是名誉,她损失的却是人生。从得失来说,我并没有亏损。” “可她是她,你是你。” “她就是我。” 莫晨清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都在抗拒什么呢?” 那几年沉知许对钱的追逐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这根本不需要理由解释,没有人会讨厌钱。 所以当她从经济诉讼里抽身,被安排去打一场与道德密不可分的官司时,便认为自己背信弃义了吗?莫晨清不信。 “其实你逃避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案子,而是你内心的道德。” 沉知许不否认。 “他们对我做的事情其实好像并没有特别出格。但我的人生却好像下了一场雨,到现在我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她的心里围绕着的潮气,一直在圈养她的好胜心。 可在闭上眼往前冲的路上,她才渐渐地感知到方向的偏离。 而满世界的磅礴泥泞,有一个人为她撑过伞。 沉知许一边扭开固定的螺丝一边忍着疼痛,不顾一切地朝着过往走去。 在那段没有声音的过去,有一个人始终站在那里。 他说他会成为她的退路。 沉知许跌跌撞撞,几乎要跪倒。 她想回去,想回到有谢司晨的时间里。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周围有多寂静,他都会在那里,为自己无声的摇旗呐喊。 沉知许,我想拯救你。 是她把这句话的分量看得太轻了。 谢司晨从来没有失约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