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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小子


饭了,走走走。”

    谢志屹被赶出了厨房,还没来得及收拾表情,就对上了两双炯炯的目光。

    饭桌上还摊着作业和试卷,他灵机一动,说:“你们先学,饭马上就好了。”

    谢司晨给他递了个眼色,他赶紧就往楼上书房跑。

    跑完又觉得不对,他为什么要避嫌啊?

    本以为这是个开端,但后来再也没从谢司晨嘴巴里得到半点讯息。

    好像那一天,他真的只是临时起兴,做了一回护花使者。

    时间又翻了几篇,高考完以后,谢志屹才再次见到这个女孩。

    这次她是以谢司晨朋友的身份来的,他留了个心眼,多了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好,我叫沉知许。”

    “哪个知许?”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的‘知许’。”

    谢志屹听不懂这种文绉绉的解释,但还是捧场地拍拍手,说了句好名字。

    她脸上却没显出几分被长辈夸赞的喜悦,反而礼貌地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好在谢司晨收拾得很快,龙卷风一样跑出来,打了声招呼就要出门。

    谢志屹拉住了他,往他口袋里塞了几张红票。

    “爸,你真好。”

    他狠狠抱了下谢志屹,带着沉知许走了。

    谢志屹在背后喊:“和朋友好好玩啊!”

    生怕谢司晨不够钱,又或者表现得抠抠搜搜。

    他正沉浸在自己为人父为得不错的优越感里不可自拔,就被蒋玫拍了一巴掌。

    回过头,妻子站在后面笑得别有深意。

    “什么朋友,是女朋友!”

    没凭没据,乱说!

    他们私底下甚至有个赌注,谢志屹赌朋友,蒋玫赌女朋友。

    “我看他从小到大就没对哪个女的有过好感,你别给儿子泼脏水!”

    “你信不信?不出几年,谢司晨就会把人带进家门!”

    两个人拌了一段时间,最后不了了之。

    谢志屹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心想今天散会以后是不是得去趟银行。

    毕竟他当初和蒋玫可是赌了整整一万块钱呢。

    谢司晨,你这浑小子。

    *

    沉知许是空手来的,下楼的时候却拎了一堆东西。

    一袋是新鲜出炉的早餐,剩下的都是蒋玫从家里找出来的补品。大抵是些阿胶枸杞之类的产品,沉甸甸红艳艳的一提,沉知许头疼了半天,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谢司晨给她拎上了车,一双长眸笑得蛮不正经:“给你就拿着。”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他妈妈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谢司晨看在眼里,沉知许也不可能感受不到。

    “你今天都直接上门了,对我什么意思,和我什么关系,不说我妈也知道。”

    沉知许挑眉,看他利落地关上车门,试图狡辩:“你电话打不通,我只能上门了。”

    谢司晨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你只是嘴硬的样子。

    沉知许没辙,翻了个白眼。

    但她始终笑着,没展露一点不安与不悦。

    “我先把车开回家,你去接了向思缪再过来。”

    “等等。”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沉知许回头看。

    谢司晨今天的着装和平时并无二致,西装衬衫,腕表袖扣,深色的布料衬着银质的金属,搭配他深邃俊逸的眉眼,徒增肃穆的正气和庄严的禁欲。

    好似今日去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一个会议。

    他从车窗的空隙里将蒋玫给的早餐递给沉知许,长指勾着塑料袋,里面的小笼包还泛着温度。

    “婆婆给的,你别不吃。”

    沉知许嗔怪地看他一眼,却也没否认,接了过来。

    不过她的注意力倒是偏倚了一点,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戴佛珠?”

    刚才搬东西的时候,沉知许就想问了。

    他在非正式的场合里,总是在腕上圈着一串庇护。

    谢司晨没想到她会问,怔了怔,唇畔绽出个没什么温度和含义的笑容。

    “我佛不愿见荒谬与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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