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媒婆到你家提亲,你不会拒绝的吧?」 也许是夏日的关係,总觉得脑袋也昏热了。 「啊?你是来真的?」 顷刻间,她竟然感到心脏的悸动。 「这星期天不行,我跟男朋友有约会。」 *** 意外的是,那天他真的到家里来了。 「喂,怪女孩。」当那熟悉的嗓音落入耳际,佇立在门前的她不禁一愣。「就知道你不正经,是在撒谎!」 谎言不打自破,她也没有为对朋友说谎感到半点愧疚感。当这个男生依旧漾起笑容,发出爽朗的笑容,一股暖流下意识落在心头。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也欣然欢笑。 「你还不是一样。」 她真的很珍惜这位朋友。 想当初他们都是新华学校的同学,她虽是女生却跟男生们打打闹闹,这朋友却毫不顾忌作为女生的她,一起玩耍学习。无忧无虑地跑在草地上,泥巴沾上脸上也不在乎,快乐地奔跑在阳光下又是一天。 从没有吵架与争执,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谈,只要一聊上大半天的时间就如流水匆匆流逝,快乐不知时日过。 有时像是兄妹,有时则像知心好友,根本没人能介入这段关係。对于这份亲密无间的感情,她感觉很好。即使有多久没相见与联系,一会面就一如既往。 对那傢伙而言,她也肯定是很重要无法替代的亲友吧。 她,一直是这么深信着的。 当再次见面之时,那个人一定以那嘹亮的嗓音,这么唤着她─── 「喂,怪女孩。」 可是那一天,雨水如芒针遍佈这片灰色世界的那天。 她突然之间,感到不能再这么相信着了。 好几个月没有见面的他,冷不防地现身在眼前,以那张惘然慌张的神色凝视着她。 那双黑瞳一直注视着她,彷要把她的灵魂都快摄入其中。那瞳色的深邃溢满了不安,亦夹杂了很多其他不能言喻的感情,像是对她伸出渴求的双手。 可是他始终没有嚷出她的名字。 瞥见那与平日相异的脸庞,就连心脏也感染了那份悲伤的情感。 她赫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非常强烈, 「……,」当那乾涸的双唇微啟,喉结低嚥唾液而上下蠕动,目光带有热量投视过来之时, 她希望这个世界把所有声音都消去好了。 她觉得会永远失去这个好友。 再也见不到这位与她臭味相投、能够吐露心事的亲友。 可是雨水拍打窗户的声响依然没能掩去这个人传来的声音,她还是听到了这个人的话语。 「下星期一我家要搬到城里去了。」 剎时间,她有种哭泣的衝动。 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泪水与她并不相衬。 勾勒起嘴角的弧度,抬起头颅,向着对方展露笑容。 「希望他日有缘能在城里见面呢。」 道出的言语也彷彿费上她所有的力气,瞥见少年再次展现的微笑,她便觉得她这么做是对的。──儘管,她感到语句间的期盼并不会得到实现也好。 就算会失去这位心灵伙伴,就算再次回到一个人的时光, 这一刻拥有了这位朋友就足够了。 *** "喂,怪女孩。" 果不其然,时间光阴似箭地飞快逝去,在短短半年间后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男孩的音讯。 事到如今,如阳光般旺盛活跃的少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正在做些甚么呢,她不知道。但就如往日一样,她仍旧还得要活在忙碌之中。 手背随意拭去了额角的汗水,下班过后还得开小差替邻人洗衣服赚几个快钱,在工作的馀暇还能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生活充实得她根本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 "没有你可真无聊啊。" 可是每当抬头仰望洒落而下的晨光,刺眼而盖过太阳的手,那像是金粉从指缝间落下的光线。 "你甚么时候过来?我会帮你找份好工作的!" 她总会不由得忆起了那活在阳光下黑黝黝的肌肤,那和暖而灿烂的笑靨。 "知道吗?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工作真不习惯。要不是作为长子的话,父母寄託在身上,我说不定会逃出去的。可是无奈之下只能忍耐。" 她还不时会想起那个人最初寄来的信件。 "你知道吗?" 要找到像你一样心灵相通的人,真的很难。 ──我也是。 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