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听说知太跟理娜分手了耶。」 「真的吗?是为了什么?」 站在收银机前的青恩,刚好听见其他同事在对此事议论纷纷。 但,更让青恩惊讶的还在后头。 「知太他要离职了,好像是要去北部读书。」 「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分手的吗?」 别人继续议论,青恩的心却空了,脑袋一片空白。 她从没想过,知太会有离开白爵士的一天,自以为能永远看着知太,即使感情不被接受,至少还能见得到面,一起工作聊天;谁知,如今这残存的侥倖心态,将变成无法持续至永恆的奢望了。 当天下班,知太拉住青恩,笑容满面的对她说:「有空陪我聊聊吗?」 两人在附近买了咸酥鸡、饮料,来到便利商店前坐着。 「泡麵头,记得去年我曾带你到这附近一栋白色公寓顶楼看夜景聊天吗?」知太的声音,明朗得毫无阴霾。 「记得。」青恩点头,偷偷看了知太一眼,又马上若无其事将视线投往前方无人的街道。 她害怕,如果继续盯着知太看,自己的情绪将不受控的溃堤,说不定,她甚至会拉住知太,自私的要他不要离开。 但是不行,她不能也没资格这么做。 「我曾经和一位很好的朋友一起住在那里,公寓的四楼之二;那时我和那个朋友也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只不过两人服务于不同部门。我工作还算顺遂,朋友却饱嚐职场霸凌;身在同一间公司,而且还是室友的我,却对他被人欺负的事一无所知。直到他自杀去世后,我看到他留给我的日记才知道,原来他活得那么痛苦却无人可以倾诉。」知太表情渐渐黯淡,目光幽幽,说出的话饱含疼痛,听得青恩心脏重重一沉,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无法说。 「之后,我搬离那栋公寓,说是离开伤心地,其实只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全然无知,逃避自己的愚蠢及无能。直到现在,我还是会自责,为什么无法察觉到朋友的痛苦,放他一个人孤独面对,直到再也承受不住,选择最激烈最绝决的告别。」知太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向深沉的夜幕,「之前,我去当时待的那间公司附近送外送,刚好看见一修跟一位公司的员工讲话,那名员工,就是伤害我朋友的其中一个人。眼看他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是一修的朋友,我当下气到全身发抖,甚至对一修是他朋友的事相当无法接受。但想想也是,人有很多面,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见得能完全了解对方。幸好我当下没有迁怒于一修,不过现在看来,会对一修涌起愤怒情绪的我,还是相当不成熟、心胸狭隘的男人。」 这些事,青恩都不知道。她忽然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知太的事,却大喇喇的说喜欢他向他告白,这样的自己,不就跟那些只看外表就说喜欢对方的人一样肤浅吗? 「真正完整的我,可能跟你眼中的言知太差很多,了解之后,就不会喜欢了吧。」知太在笑,却笑得凄凉苦涩。 「就现在而言,我还是喜欢你,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心中的感觉是这样没错。刚才,我脑海里闪现了自己为何喜欢你的疑问,难道是抱持着看你帅就喜欢的这种肤浅的情感吗?后来想想,虽然不了解你,但喜欢你的初衷,绝不是出自于肤浅的原因,而是不知不觉没有缘由的喜欢上了。」青恩说完,心情感到意外平静,连她自己都讶异。 「哇,泡麵头李青恩,此刻我真的对你深感佩服啊。」知太故作吃惊的夸张神情说。 青恩看着他那鬼灵精模样,瞬间红了脸,同时也感觉有些落寞心酸。 老天,我跟他的缘分,真的仅止于此吗?我们真的毫无可能、毫无未来吗? 青恩想挣扎,却不知该如何挣扎。 「你……作到什么时候?」挤出的话,却是询问离别的时间,青恩懊恼得想打自己一巴掌。 「这个月月底。」知太平静的说。 「月底……」剩下没多少时间的事实,令青恩再也说不出话。 见青恩沉默许久,知太以手肘推了推她:「干麻一脸凝重,开心一点嘛,我希望最后那天,你能开开心心的笑着送我喔。」 「嗯。」青恩打起精神微笑点头,心里的难过却再也无法遏止的汹涌。 她不知道那天,她是否能笑着送他,但如果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她会竭尽所能,努力微笑告别他。 ○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得特别快。 这天,大家聚在某大楼顶层美式餐厅为知太举办送行会。 户外广场座位,少了屋簷的隔阂,凉风吹送,规律摆设角落的圆形喇叭播放着节奏感十足的中版ramp;b歌曲,人们围坐在木製桌椅边大快朵颐、畅所欲言。 「青恩、子凝,烤肋排好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