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一件心事,曲音久违的一夜好眠。 小三娘咂巴小嘴,窝在母亲怀里睡得正香。 用脸颊贴了贴她的小脸蛋儿,曲音轻手轻脚下床,蹬上一双镶珠素底鞋,披上外袍。 天已大亮,丫鬟们都在外室,没进来打扰,单娘子尽职尽责,早在那里候着了,怕小三娘醒来哭闹吃奶。 此外,柳月忐忑道:“崔娘子在外求见,要来与您请安。” 她来凑什么热闹?“不用了,让她回去吧。” 曲音洗漱完毕,坐到梳妆台前,柳月伺候妆饰发髻。 没一会儿,和月进来了,面带怒气,“崔娘子不走,郎君不在府中,做给谁看呢?娘子,不如让她进来,没得让其他人看笑话,您是大妇,整治她抬抬手的功夫。” “不了,随她如何,我不见她。”她连宋子初都不在乎了,何况他的妾室,更遑论去为难她,毕竟,崔娘子又做错什么了呢? 是呀,她没做错什么!一段刻意遗忘的、分外难堪的记忆突然解禁。 她不是天性洒脱,天性淡泊,她也曾愤怒到了极致,也曾整夜整夜掉眼泪,痛彻心扉。也曾哀求逼问能否将崔娘子送走,宋子初却残忍道:“若五娘早些说当然可以,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人尽皆知。玉娘是纤纤弱女子,经不起风浪,她没做错什么,现在送走岂不是要逼死她?” 曲音当然不会逼死别人,但她可以不接受。 人总是有超乎寻常的适应力,适应一切变故。曲音已经适应,宋子初再掀不起任何波澜的状态。 崔娘子见不着曲音,无奈打道回去。 昨日慌慌张张见了三哥,想来仍是不妥,曲音吩咐几个丫鬟,“和月,你拿我的名帖往玉香坊李大家府里走一趟,请他过府来整治一桌酒席,要他亲自上手的。三哥喜欢他的手艺,李大家从近水楼退了,念叨了好多回。” “我记得上回九娘和妹夫送来的佳酿还有两坛,柳月拿我的对牌去库房去取。” 曲音还在写请帖,柳月轻手轻脚屋,帕子揉成一团,纠结道:“娘子,那两坛明月泉老夫人先前打招呼了,应承了薛家姑奶奶,要带到赏花宴去。” “娘子您别生气,库房里还有碧玉露,也是极好的。” 她看了柳月一眼,提笔继续写,“既然早打过招呼,不是故意为难我,我为何生气?在你心中,我这么小气?” 柳月嘿嘿笑了两声,“娘子是敞亮人,是奴婢小人之心。”转头她脸上笑容立马消失了,她又不傻,她感觉不到吗?自从崔娘子进门,什么都不一样了。 曲音大张旗鼓招待了金柏元,歇了四五日。这天午后,曲音抱着小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