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关头,他们绝对会挡在最前面。 而现在,正是危难关头,两国血战引得四方不安,妖邪趁机祸世,眼见着就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所以镇凤凰杀百鬼镇山河是结束这场浩劫最有效的方式。南寄傲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面对这艰难的抉择。 独孤煦替他选了。他拖着他走上高高的哨台,逼他直视那血红的灵川,百鬼的盛宴。 「就算你阻止得了火澄进攻大央,你阻止得了这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妖邪吗?由于战争的怨气和戾气,他们的力量日渐强大,很快便会酿成灭世大祸。」 「你不发动战争,会有这场灾祸吗?」南寄傲质问道。 独孤煦冷笑一声,「朕不发动战争,他火澄就不会引发战乱了吗?那畜生本性暴戾,你能稳住他多久?十年,二十年,六十年?他迟早要成为混世魔王闹得天翻地覆。」 南寄傲默然,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独孤煦没有再逼他,领着随行上来的军医走下哨台,他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啸,转过头一看,南寄傲纵身跳出了哨台。 军医问他是否要派人去追。独孤煦说,「任他去吧,你给朕治好伤,保证朕明日可以亲自佈阵封神即可。」 南寄傲永远也不会忘记寅年立秋的那一天,火红的枫叶燃到了天边,映着血红的晚霞,呈现出一种生与死交错的美感。 穿着金红甲衣的少年一身肃杀地站在遍地的尸骸上,漂亮绝伦的小脸沾染上鲜血,显得更加白皙美丽,也多少消弭了一点稚气。儘管在今年夏季的最后一天他已经满了十八周岁,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可他的模样还是南寄傲熟悉的少年模样。 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南寄傲率八百精兵渡川偷袭,火澄不顾眾人反对独自迎战,一路衝杀到南寄傲马下。 杀伐的戾气向南寄傲直面扑来,火澄责怪又怨恨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地勒紧了韁绳,但更让南寄傲惊讶的却是火澄眼底化不去的繾綣依恋。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然而,爱终究无法转化成恨,它只能和恨交织并存,直教人生不如死。 火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痛苦,他恨不得把眼前骑在马背上的人拽下来一把捏死,又恨不能把这个磨人的傢伙疼进骨子里,哪里捨得伤他,千愁万绪堵住了他的胸口,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走,自己对他那么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个狗屁央国对他就那么重要吗?那个该死的独孤煦有自己对他好吗…… 可是,到了最后,他听到的却是自己干涩而卑微的请求,「跟我走吧,不要再离开我了。」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经爱到不能自已、丧失了全部的尊严与骄傲,爱到把心都剖出来给所爱的人看。 可是,南寄傲却把他双手奉上的真心毫不留情地摔到了地上,用一种近似讥讽的口吻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带我走?」 【画外音】珺某能把这篇文写完就是为了这一句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带我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