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翠湖,转眼已经五年多了,在这段期间社福单位又送来七名婴幼童,育幼院院童的人数由二十五名增加到三十二名,老师也增加了二人。幸亏养鸡场的生意越来越好,单靠它的营馀,就可解决育幼院百分之六十的开销。 养鸡的主意来自乾妈,她原本是担心资金缺口而想出来的变通对策,没想到竟然成了育幼院经费的主要来源。 育幼院的经费虽然没有问题,但是院童从婴幼儿到青少年都有,在我刚到这里时的小学生生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原有的宿舍及设施已不敷使用,基于实际情况,育幼院的扩建需求已经浮出檯面。 今天少威送蔬果来育幼院时,乾妈找李、纪两位老师和少威、我一起到会议室。她请纪老师向大家简报育幼院现在的情况,在大家了解后,她除了提出增建宿舍的需求外,还提出松柏村的构想。 乾妈说:「翠湖育幼院、养鸡场和果园,这些年来虽然各自独立经营,但实际上除了给员工薪水外,大部分营馀都在资助育幼院的开销,也就是说育幼院和两个產业间是息息相关的。翠湖的三个工作环境,在精神上早已融成一个生命共同体。在这个生命共同体下,除了生產与教养外,我们不曾考虑过退休制度。」她停了一下,说:「我现在说的退休制度,不是一般社会的概念,而是『老有所终』的思想理念,也是孔子所说大同世界的中心思想。」 乾妈环顾眾人后续继说:「我们办育幼院,实现的是『幼有所养』的精神,顾用员工算是『壮有所用』,但员工会老,而且在翠湖工作的员工,有好几个都是孤家寡人,一旦退休离开工作单位,立刻就失去大家庭的关照;纵使有钱,晚景也是凄凉;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旦退休了,我能去那里?松柏村的构想算是我对自己未来的私心,希望我们能为退休的员工找一个安老温馨的家。」 在场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沉默了。 翠湖的育幼院、养鸡场和果园的确是一个生命共同体,是韩少威把我们的希望、安定和工作绑在一起。而且因为他的关係,我们的员工大都是来自需要帮助才得以安身立命的人,因此,他们的老年生活一定得好好规划和照顾。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转头,用无限感激的眼神去看少威,没有他,我不知道现在会流落何方;而他也在这时候回头看我。我们的心意交流,我期待他的决定。 少威说:「院长,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果园浮现出来,只是因为定叔的包容,所以我们没有积极去处理。现在经您这么一提,我倒觉得有必要好好考量这个问题。能不能请您把腹案先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乾妈说:「我想的很简单,就是请韩老闆您把保留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发,在育幼院正后方、小运动场旁大约有五、六百坪的那块空地提供给这次扩建案;如果可以把现在的育幼院和那块空地合併规划,让将来的育幼院和松柏村能紧密结合在一起。这样我们虽然退休了,还是可以在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一起过生活,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国度。」 乾妈的这个建议,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她的一生和她的积蓄毫不保留的全部捐献给了育幼院,这里本来就是她一辈子的家。她继续说:「我的年纪早已过了法定退休年龄,总有一天育幼院的责任得交棒,到那时候,势必要让出院长宿舍,才能让新任院长顺利执行职务,而果园的员工应该也有届龄退休的人,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如果能有松柏村的特别照护,不仅不会影响大家的工作,也可以让我们继续享受大家庭的温情和安全。」 少威说:「明天我正好要回台北,我会把这个想法和我父母讨论,只是还一些细节,还请院长您指示您的想法。」 「不敢,你想多了解什么?」 少威说:「现在,在翠湖任一个单位工作的人,将来申请进入松柏村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绝对可行。只是翠湖的员工再多也不过二、三十人,扣去有家有眷的人,会住进松柏村的大概不会超过十五人。我们要把松柏村定义为员工的内需,还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同时也开放外界有需求的人进来申请?」 「松柏村的成立,虽然以翠湖的员工为出发,但也不必全以内需为必要。这方面的考量,你爸爸和你二哥一定会有好的想法。」 少威点点头,不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