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峻写的《携四室同志告孙主任书》,973理工大送的锦旗,都塞在里面。 掉出张美国寄来的明信片,字体娟秀,她以为是哪个狐狸精,结果署名是胡壮兵,他在湾区亚麻实习转正了,盼远舟在国内一切顺利。他同性缘可真好。 他倒是锁上啊,是不是故意给她看的。 她撑着头坐进椅子里。对,他孙远舟诚然是个好人。所以呢?她又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好他的,她干她的。 她又等了半个钟头,孙远舟终于打来电话:“我过会回去。”她听见成峻在机器隆隆声里的抱怨,“你夜里在涡轮室里干嘛,你他妈有病吧!没人给你加班费!” 他的手机被成峻一把抢走:“嫂子,没事,找着了,就在单位。”他喘着粗气,“啊,后头不是有个检测中心吗,他窝里面上机呢,不能携电子设备进去…没事,他脑子不好,他平时就爱犯病。” 手机回到孙远舟手里,她问:“过会是多会?你看看几点了,我也要上班的。” 他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睡着了。” 她本来睡得好好的,要是没那泡尿,她管他去哪呢。 “你赶紧的。”见了鬼,她跟成峻两个成年人,找他找得焦头烂额。他能不能成熟点,青玉山多大的事,他自己克服克服,干嘛把情绪带回家里。 孙远舟按部就班地把机器停掉,按照从来没人遵守的使用守则擦干净了底座,看得成峻直摇头。他说:“我跟你一块走。” “我家?” “…”他翻白眼,“青玉山。” 设备高二十多米,并排陈列,偌大场馆里只有两个人,停机后甚至有回声。孙远舟不作回应,把安全帽摘了,总闸关上,顶篷的高亮灯一排排熄灭。 “为什么你永远对我这样。”成峻撸了把板寸,“你永远瞧不上我,不信任我,孙远舟,你去找付国明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他苦笑摇头,“结果老张的事你还是不告诉我。我跟你相处,我…我是把你当兄弟的。” 孙远舟在漆黑里看着他。平心而论,他说不出“我也是”。他想告诉成峻,他马上就会收到973的结题表彰,他们总会分道扬镳,实在提不上兄不兄弟。他被迫太早地看透人性,这是很痛苦的,成峻赤心未泯,是好事。 “我明白…”他措辞,“我明白你累,成峻。很快就不累了,很快我就走了。” 成峻快要崩溃。你一定会被他逼得受不了,除非你对他毫不上心,一旦你开始在乎他,福报就来了。 孙远舟拍拍他:“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跟你道歉。下周刷我饭卡。” “我们还有下周吗?”他反问。孙远舟一本正经:“有。” 回家后,比测试场还亮,齐佳坐在沙发上,眯起眼地看向他,他说:“你躺下吧,我一会就上床。” “上谁的床?” 他没回答,过了片刻,跟她保持好一段距离,说:“对不起。” “我就是,想去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他不疾不徐地,?“就不会看手机了。”这番话驴唇不对马嘴,莫名其妙,“否则我总是拿起来看。” “看什么?” “你的电话。” “你不是以为我睡了。”什么逻辑。 他如鲠在喉:“嗯…”他沉吟,但没沉出任何有用的,只得承认,“嗯…我不知道。” 又过了一段无声静息,齐佳的八百字治安疏还没准备好,他问:“你什么时候有的念头?”艰难地蹦出两个不连贯的字,“离婚。”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她甩甩手:“你洗干净了,到被窝里我告诉你。” 但她骗了他。她只是抱着他,并没有坦明为什么想离婚,或许她只是随口一提,又或早就长埋心中。孙远舟认为更大是后者,尽管她已经收拾好心情重新露出她谄谀的微笑。累坏她了,早知道不提什么离婚了,孙远舟跟小脑退化了一样闹一通。 “我多害怕啊,你什么也不说往外跑,下次你不能这样了。”她摸摸他的脸,“好吗?” “我不会了。”他一言为定,心里实则还记挂着离婚。他既然听到了就不可能忘掉,除了这个,其他的他也不在乎。于是他再次发问,“你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