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亲妈,和一个男的。带着光环的季老师,在人群里的背影特别有魅力。 她怒火中烧地横穿马路,在人行最后一秒绿灯,一把抓住她妈的后衣领:“你去哪了!你乱跑什么!” 季濯被她推到一边,她对她妈低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因为不经常表达感情,她有点鼻酸,她开始站在她爸的角度设身处地。 尤其当她妈不以为意地“啊?”时,她气得都站不住,她召唤孙远舟上身失败了,竖着眉问季濯:“你都上完课了,你总是跟我妈走在一块你到底想干什么!” “佳,大街上你…” 她瞪着季濯,他也回视她,当她妈站在他那侧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他那个博士学历在她这里不管用了。 什么狗屁免费的讲学,她从来没见过教书匠跟学生搞到一块去的,她甚至怀疑,不是她妈看上了季濯,而是季濯看上了她,他先不安好心,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齐佳。”都知道她名字了,是不是还等着她尊称他季老师呢? 就是没有孙远舟这把武器,也不妨碍她骂他,她深呼吸,豪言:“你等着。” 她出口成章有点困难,但她可以回去写八百字谴责他,不是只有他学过语文。 “你跟我走。”她拽着她妈,她的力气偶尔非常大,如果没有孙远舟这种人供她叫苦连天地驱使,她自己干得好着呢。 “你不要拉扯我…”她妈呼喊,“季老师,你看这个…” 她的手机一直开着蓝牙,没撑住关机了,孙远舟买的新手机她还没换。 “走,回家。” 她小时候,她妈也是这样揪着她往家走,现在反过来了,所以说人越老越像小孩子。 隔着马路她回头,季濯望向她,他长得太英俊了,可惜齐佳从很小开始就只认钱。她指了指他,示意这事没完。 “你快放开了,好丢脸的。”她妈甩开袖子,她眦着冷笑:“你也会丢脸?我围着大院找你,你知道我找了多久…” 她妈不说话了,许久才小声说:“那你既然出门了,你也不能不放妈妈自由啊。” 她站定。有很多人不同意孤寡老人再婚,又有很多人希望着,她现在两者都理解了。 “你自由你的,你静音做什么?”她不可置信,“难道说跟季老师在一起就要静音?” “小季心眼好善良的,他陪我去体检了…” “这不是更不正常了吗!”她按着额头原地跺了两脚,放下手,“…你。你去体检了?今年不是组织体检过。” 她妈撇个嘴:“也没什么事,就是颈椎偶尔胀胀的…想着还是去看看。” “那你叫上他干什么!你女儿还没死!”她想起来自个今天在外面欢天喜地,说不难受是假的。她其实很孝顺,自从她爸死了就更孝顺了。 “我没叫他呀,我就提了一嘴,他人可热心了,就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呀,我说我女儿女婿出去办事了,人家就非要一路照顾我…” “你别说了。” 描述得越详细,她就越不是滋味,她最后气消了,说:“你要是跟我开口,我肯定是先陪你去,就是有天大的我也搁一边。剩下的事都不重要。” 她怎么就是不说呢,这老太太,她耽误不了谁! 她妈握了握她的手:“妈妈知道了,知道了,但你也要以小孙为重…” “你能不能不要提他了!”她头都大了,忍不住为了这事迁怒孙远舟,搬出她的箴言,“妈,咱俩是一家。” 翻来覆去吵那么几句话,“我明明能找到更好的”、“我吃回头草吃得憋屈死了”、“是你们逼我结婚的!” …她既然颈椎痛,就先别拌嘴了:“你检查得怎么样,你现在还胀吗?单子呢?” “包里。” “给我看看。” “你拉我包干嘛,回家看,还能不给你看吗。” 齐佳晚上盯着单子琢磨了好久。指标倒是正常的,除了胆固醇高,但这老毛病了,连吃他汀好几年,勉强能控制住。 颈椎胀是什么病啊。她在网页上搜,一群在线庸医说不出个一二三。 她挂了三甲的康复科和骨科,人满为患,专家号抢空了,副主任医师先瞧瞧吧。 她听到她妈又开始做柔软操,放心了些,回去闭门造车鼓捣她的论文了。 —— 成年人总有很多烦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