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看不出好坏,孙远舟洗完手出来,她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不可能给出见解,他没有任何艺术细胞。“我不懂。”他说,“对了。刚才你说的什么药?” 她虽然不精,但并非毛线不通,也是能在他面前卖弄一番的,他这样一笔带过,使她一肚子文采没了发挥空间,她一指塑料袋里的药方,撇着嘴:“我哪知道什么药,你自己读。” 补肾壮阳,活血化淤。他面上不显表情,把药方折好放回去。 “哎,治什么的?”她故作好奇,孙远舟早把她从头到脚骨子里都了解透了,根本不上她的道,平淡地、直白地,毫无赧色:“壮阳。” 她果然撅个嘴,装得像个好人似的:“哦、哦,这样呢。” 有什么便说什么,一五一十,这就是对付她最好的办法。越掩饰,她就越高兴,若是再逃跑,那她就要高兴死了,喊两句“没事没事都是误会”来助兴。 “你要不要喝?”她双手环胸,避开他的直视,心虚了,“我、我看你不用喝呀,我妈也是…你放心,我回去说说她。” 他不语,是沉默蛰伏的影子。 她立马跳狼:“我们试试嘛,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会让他在屋里修,我们就去客厅,不是,浴室,你就摘了套做,保准…” “得了,你省省。”他被她双乳顶得慌,她一直往上贴,他没躲,只是暗暗把手往身后背,她要是真想强来,早就扒他裤子口了。她就是拿拿样子,他要是反过来主动,当真了,那她就要乱叫跑走了。 他一忍,她就开始犯贱了:“孙远舟你怂了,别呀,我妈家,你不要看破嗖嗖,风格很复古的,再说了,怎么也比你老东家青年宿舍强,是不是?” 潮湿的屋顶,呼呼的风扇,哪有空调呀,比S大废校区的男寝还差劲。 两人一间,还是上下床,他睡下铺。上铺正是S大毕业,每天跟他抱怨,怎么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含辛茹苦这么多年,选择大于努力,明天、最多后天,他就要开始刷码转互联网。 “咱俩一块走。”夜里,他对每天倒垃圾的好兄弟孙远舟建议,发自肺腑,讲他某师弟转码去美国,现在朋友圈山啊河啊,他妒火中烧,气得屏蔽了。 “阿美利卡,走不走?” “难。”孙远舟敷衍,心里有绮念,“保密条例卡着,违约金也费劲。” “你个懒鬼!一劳永逸啊!” “我还要去美国读个博,到时候,人上人,懂不?跟着付国明,死路一条,你这么机灵的人,没看出来吗,415事件一出,他明摆着就是替死鬼,要被上面薅掉的!”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跟他一起下台?” “你觉得呢?” “你别不吭声啊。” “孙远舟?” “哎哟,睡着了,你他妈还真是懒鬼。” 孙远舟没睡着,他的意识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飘进色情的温床。 他在回想,他是如何把他的大学生女朋友,按在简陋的床上,又亲又操,捂着她的嘴,骚话在闷热的空气里融化成娇喘。 她背书包过来的,里面装的大学英语,他以为她是来写作业的。他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给她买了星巴克。 小镇做题家,英语差是通病,他辅导不了,于是就在一旁守着。 守到床上去了。 他把她的裙子弄的又湿又黏,他说“我给你吹风机吹干吧”,她说不需要,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工服上,说,好热啊,什么玩意连空调都没有。 他本来想说,他后年就能分房了,八期,就是有点偏。 但415事件爆出来,他自己也很清楚,不要说分房,人都未必能保住。 他抱着她,给她擦汗,又拿废案给她扇风,他像现在一样沉默,胜在劳心劳力,伺候得勤,见她不再冒汗,他才问:“你看新闻了吗?Z省西勘院的豆腐渣开庭了。”四月十五号。 他没有指望她回答。她正在玩他手腕上的珠子,她买了材料给他手工穿的—— 她这样声称。 当然是假的!她购物节凑单买的。 亏他还信了,问她,洗澡能戴吗。几十块的东西,他倒以为是珊瑚珍珠了。 门铃响了,齐佳心怀鬼胎,见他面色不变去开门,她拉了他一下:“你不高兴了?” “没有。”他把她的手掰开,捏了一下,“我会喝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维修工戴着鞋套进来,一老一小,小的那个看着像十八岁男大,黝黑的皮肤,干劳力干得精壮,帅哥胚子,可惜土了吧唧的。 “齐小姐?” “对对是我。” “您上公众号给我点个确认,就证明我来了。”小年轻放下旅行包,“我这工具…甭给您家里弄脏了,垫个报纸吧。” 她正要搭把手,孙远舟把她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