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舟走过一条阴森的巷子,尽头有两盏灯笼。 “太暗了。”他拉住她,脚下一道高高的门槛,她差点绊倒。 “这个餐厅是民俗风格,所以布置得就比较…呃!” “没事,雕像。” 石狮子的眼睛镶着绿石头,幽幽地盯着她。 “吓死我了!” “先生女士有预约吗?”前台和孙远舟一边高,模特身材,穿着旗袍,微笑。 “没有。”他回答。 “没有预约的话,大厅请,这边走。两位想听一听戏,还是安静些?我们有请电视台黄梅戏的老师做客。” 孙远舟看了她一眼,似乎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立刻表示:“安静的,安静好。” “那就东区请。”她掀起珠帘,恭敬地弯腰。旗袍开衩很高,露出大腿的龙纹身。 另一位的纹身在颈部,因为竹桌很矮,她不得不半跪着,把菜单递到孙远舟眼跟前。 烛火摇曳,蜡油滴到金盘上。 “两位是第一次来吗?” “嗯。”就是尝尝鲜图一乐,谁会真的来第二次…除了谢坤那种。 “晚市有风、花、雪、月四种套餐,在基础上,您有忌口和特殊要求,主厨会过来与您交流。” “我看看。”菜名文绉绉的,他不大懂,“雪霞琼…琼玉,这什么?” 小妹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白。带女伴来,都是要不拘小节、豪言阔气的。 “是…嗯,冬瓜羹,用白糖裹的豆子做点缀。” “行。这个碧荷拱骊…” “纸包鸡。”齐佳有做过充分调研,孙远舟面色认真,平淡地“哦”。 一堆四字词语麻烦得。他放下菜单:“就这个风,不放辣椒不放蒜。” “好的先生,女士您呢?” 菜单上没有标价,她匆匆一指,好像指得越快,花的钱就越少。 “帘子给二位放下了,我就在那边的屏风后面,有任何需要可以按铃。” 孙远舟往后一靠,头放在后面的瓷枕上,硬得他头疼。 “这顿我请你吧,结项后发奖金了,而且…”她观察他皱眉的样子,他正在揉肩膀,不知道带到哪处,骨头响了一声。 “你没事吧。” “没有,你继续说。” “王总找我谈话来着,想把我调到主任办公室。” “算是升了?” 她紧张地并拢腿:“嗯,给我分两三个人,也有可能更多。” 他没说话,她接着问:“她说让我考虑考虑…你觉得呢?” 孙远舟的态度她不清楚,但如果她爸还活着,大概是不见好的。 老齐开始对她其实抱有希望,甚至梦想她去S大,随着骨感的现实,泡沫碎了。他的女儿如此平庸。 于是他对她就只有两条,一个是,嫁个好男人,婚后踏踏实实相夫教子,不要搞滑头,第二是,在事业单位老实本分地干活,一辈子小职工干到死,千万莫想着做领导。 “你没有手段,也没那个脑子,人际很复杂,他们要害你、作践你,你好高骛远,傲得很,受不了的。” 齐佳不高兴。 “你不要不服气。你以为你能搞得过人家?那是别人让着你、不稀得理你。你听爸爸的劝。”他摇摇头,笑了。 她爸在重机涡轮里一瞬间就压死了,什么遗言也没留,所以这两条,就当是最后的交代。 孙远舟不置可否,他用湿巾擦手,准备吃饭,问:“你要调走的事,还有外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这…这也不好问吧。” “当然不能明问。”他等服务生上前菜,人离开后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