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就要高考了,还想着玩。” “别说女儿的事了,警官在呢。”男人给黎昇和陈芸倒了两杯温水,请他们在客厅的沙发就坐。 黎昇没喝,直接开始问询。“请问二位,昨晚八点至十点,在哪里,做过什么?” 男人不假思索:“我和我老婆在村口那家棋牌室打牌。” “几点出门和回来?” “好像六点多出门的?”男人不确定,望向女人。 “吃完晚饭,六点半左右吧。”女人说,“我们俩昨晚手气特别好,一打就打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回家。” “对。”男人附和。 “你们出门前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找陆骐然?” 女人说:“有呀。” 陈芸顿时屏住呼吸。 “我们平时上下班都没有碰见过小帅哥,很少听到他那边有动静,他基本不出去玩,也没见过别人来找他,但周末放假时碰过几回,他会去超市买菜。去年中秋节我给他送了一盒月饼才知道他一个人过节……” “昨晚来找他的人你们知道是谁吗?”黎昇打断了女人的滔滔不绝。 男人回答:“是个男的,看起来像三十多岁,我们不知道他是干嘛的,但我老婆多嘴问了他……” “你说不利索,让我来讲!”女人重新夺回话语权,“是这样的,我们出发时刚好有个男的在敲小帅哥的门,敲了有一小会吧,我就说:‘小帅哥应该在家的,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说:‘我有提前告知他。’我就问:‘他好像都不出门的,他从事什么工作?’他说:‘写小说的,我今天来找他出书。’” “出书?那是不是出版社的人啊?”陈芸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帅哥开门后我们就去打牌了。” 接着,黎昇让这对夫妇描述了来找陆骐然的人的长相。 大致了解完情况,黎昇和陈芸返回陆骐然出租屋,结果还没走到202门口,又听见女人大喊:“警察叔叔,我们家遭贼了!” 他们再次过去201,夫妇二人已经把主卧的床翻得七零八乱,两只枕头掉落在地板上。 “我有一只价值四万多的金手镯就放在枕头里,是龙凤镯。”女人焦急地说,“昨天下午还在的,现在却不见影儿了。” 黎昇环顾了一圈卧室,发现天花板的一角藏着一个摄像头。“监控有开着吗?” “对哦!”女人猛地记起自己半年前在卧室里安装了摄像头。 从监控视频可以看到,昨晚8点56分,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从阳台开门进入了卧室,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翻找,直接拿起床头左侧的枕头,掏出藏在里面的手镯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迅速离开。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显然目的明确,专门为金手镯而来。 盗窃者似乎早已知晓金手镯的位置,莫非是熟人作案? “你们有见过和这个人体型身高相似的人吗?”黎昇问。 夫妇俩同时说没有。 “有向其他人透露过手镯的存放位置吗?” 夫妇俩双双摇头。“连我们的女儿都没告诉。” 陈芸困惑道:“你们好像挺有钱的呀,怎么不搬去其他地方?这里偏僻又不安全,阳台也不装个防盗网。” 女人说:“住习惯了,村子里挺便利的,吃的穿的都买得到,而且我们俩的单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不过防盗网是得赶紧装了,突然来一贼真让人心慌。” 黎昇走到阳台,没有发现任何鞋印,估计也是积雪融化的缘故,再往外墙看,一根下水管道纵贯在201和202的阳台中间,小偷应该就是顺着下水管道爬上了二楼。 8点56分,入室盗窃。 一地狼籍。 哮喘发作,吸入剂掉在床底。 死亡时间在九点至十点之间…… 想着这些,黎昇疾步回到202,再次全方位勘查整间屋子,而后发现—— 手机充电器和电脑充电器在书桌上方的插座上插着,但手机和电脑却消失不见了。 当把所有线索串在一起,案情的走向忽然就变得明朗。 “对全村进行走访摸排,找到这名盗窃者的下落。” 下发命令的同时,黎昇无意识又瞥了一眼置于书桌抽屉里的身份证。 “生日快乐。”黎昇对着再也没有呼吸的男生轻声说。 无人听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