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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淡的控诉,再一次无力辩驳。

    他们到底要互相在对方身上插多少刀才肯罢休。

    顾盛廷扯着嘴角形如疯状地笑,抬手的瞬间,像被千斤重的大石压住不得动弹。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只可惜,我只信你。”

    信她真的有重新爱上他,信她能短暂忘记一切人和事,只好好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小段时间。

    信在她心里,比起那群人,他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说完,他弯腰捡起外套,手扶着墙沿一步一个脚印。

    沉重缓慢,却像逃似地离开。

    *

    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还是因为程褚要拿手机出来添加今晚新认识老总的联系方式。

    他心里预感不详,但还是挂掉了来电。

    可映入眼帘的是几十条红色字体显示的未接来电。

    他眉心一乍,脸色巨变,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走出包厢先是回拨宁雪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操!”

    暴躁挂掉,他又马不停蹄拨通家里的座机。

    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哭着对他喊:“程总,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宁小姐就要没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程褚一个人站在走廊对话筒怒吼,头脑发涨,但抵不过心脏的坠痛感。

    司机神色不安跑过来,看到程褚已经站在门口,大惊失色。

    “出事了,程总。”

    程褚僵在原地,惊愕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恳求。

    司机不敢和他直视,低头一口气把话说完。

    “宁小姐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们俩的事,驱车直奔别墅,在马环的分岔路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

    程褚下了车一路狂奔,门口站了一排木头似不知所措的人。

    “蠢货!”

    他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和外界联系,不是要她连自己父亲如今在医院生死不明都不能前去看望。

    推开房门时,程褚的手一直在抖,生怕房间里是触目惊心的一片狼藉。

    可里面很整洁,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

    除了地毯上一部碎成两半的手机。

    宁雪蹲在墙角,穿单薄的睡衣,缩成小小一团。整个人被床沿遮挡住,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宁宁,我带你去……”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和她说话。

    她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冷不丁砸他一巴掌。

    他没有躲,结结实实地受着。

    “要是我爸出了什么意外,我死也不放过你。”

    程褚抿着嘴角的一抹血腥回头,迎上她恨怨的目光。

    两人沉默地四目相对,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的灵魂。

    “你不会死的,是我该死。”

    一瞬间,宁雪泪如雨下,发狂似挥打他,恨不得把他撕裂。

    “你该死!你是该死!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他受了几下,反手抓住她挥舞的手,打横将她抱起来。

    宁雪全身虚脱,放声大喊,毫无保留将这些日子以来心底的苦楚和绝望都摆到他面前。

    她无助极了,恨透他,也恨透自己。

    在他有些颠簸的怀中,她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伏在他胸前,默默流泪。

    叶一竹赶到医院时,宁远山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由秦铭主刀,取出了最有可能危及性命的几处玻璃碎片。

    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

    宁雪和裴蓓母女俩分坐床沿两边,守着没有意识的宁远山暗自流泪。

    叶一竹不忍打扰,默默关门走了出去。找到科室,她看到秦铭连手术服都来不及脱,躺在椅子上闭目休息,有些泛青的脸上全是紧张的疲惫。

    隔着一段距离,叶一竹看了许久,拖着发麻的身体走到抽烟区。

    晚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人心旷神怡。

    只有这个时候,整座城市才会收起白日人潮汹涌的忙碌和拥挤,让失意的人得到短暂慰藉。

    可谁又会知道,在这广袤无垠的深蓝夜幕下,有什么妖魔鬼怪正在对人间虎视眈眈。

    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袋吃的,叶一竹回到病区,恰好碰到宁雪从护士站出来。

    “阿姨呢?”

    “睡了。”

    宁雪把单子收好,脸色挂不住憔悴。

    把一袋东西递给她,叶一竹轻声安慰:“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睡不着就吃点东西。”

    “里面有饭和面包,水果牛奶都有,护士站有微波炉,凉了就热热,什么时候都能吃。”

    她事无巨细交待嘱咐,让宁雪凉了一晚上的心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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