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控诉,再一次无力辩驳。 他们到底要互相在对方身上插多少刀才肯罢休。 顾盛廷扯着嘴角形如疯状地笑,抬手的瞬间,像被千斤重的大石压住不得动弹。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只可惜,我只信你。” 信她真的有重新爱上他,信她能短暂忘记一切人和事,只好好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小段时间。 信在她心里,比起那群人,他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说完,他弯腰捡起外套,手扶着墙沿一步一个脚印。 沉重缓慢,却像逃似地离开。 * 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还是因为程褚要拿手机出来添加今晚新认识老总的联系方式。 他心里预感不详,但还是挂掉了来电。 可映入眼帘的是几十条红色字体显示的未接来电。 他眉心一乍,脸色巨变,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走出包厢先是回拨宁雪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操!” 暴躁挂掉,他又马不停蹄拨通家里的座机。 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哭着对他喊:“程总,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宁小姐就要没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程褚一个人站在走廊对话筒怒吼,头脑发涨,但抵不过心脏的坠痛感。 司机神色不安跑过来,看到程褚已经站在门口,大惊失色。 “出事了,程总。” 程褚僵在原地,惊愕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恳求。 司机不敢和他直视,低头一口气把话说完。 “宁小姐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们俩的事,驱车直奔别墅,在马环的分岔路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 程褚下了车一路狂奔,门口站了一排木头似不知所措的人。 “蠢货!” 他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和外界联系,不是要她连自己父亲如今在医院生死不明都不能前去看望。 推开房门时,程褚的手一直在抖,生怕房间里是触目惊心的一片狼藉。 可里面很整洁,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 除了地毯上一部碎成两半的手机。 宁雪蹲在墙角,穿单薄的睡衣,缩成小小一团。整个人被床沿遮挡住,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宁宁,我带你去……”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和她说话。 她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冷不丁砸他一巴掌。 他没有躲,结结实实地受着。 “要是我爸出了什么意外,我死也不放过你。” 程褚抿着嘴角的一抹血腥回头,迎上她恨怨的目光。 两人沉默地四目相对,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的灵魂。 “你不会死的,是我该死。” 一瞬间,宁雪泪如雨下,发狂似挥打他,恨不得把他撕裂。 “你该死!你是该死!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他受了几下,反手抓住她挥舞的手,打横将她抱起来。 宁雪全身虚脱,放声大喊,毫无保留将这些日子以来心底的苦楚和绝望都摆到他面前。 她无助极了,恨透他,也恨透自己。 在他有些颠簸的怀中,她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伏在他胸前,默默流泪。 叶一竹赶到医院时,宁远山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由秦铭主刀,取出了最有可能危及性命的几处玻璃碎片。 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 宁雪和裴蓓母女俩分坐床沿两边,守着没有意识的宁远山暗自流泪。 叶一竹不忍打扰,默默关门走了出去。找到科室,她看到秦铭连手术服都来不及脱,躺在椅子上闭目休息,有些泛青的脸上全是紧张的疲惫。 隔着一段距离,叶一竹看了许久,拖着发麻的身体走到抽烟区。 晚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人心旷神怡。 只有这个时候,整座城市才会收起白日人潮汹涌的忙碌和拥挤,让失意的人得到短暂慰藉。 可谁又会知道,在这广袤无垠的深蓝夜幕下,有什么妖魔鬼怪正在对人间虎视眈眈。 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袋吃的,叶一竹回到病区,恰好碰到宁雪从护士站出来。 “阿姨呢?” “睡了。” 宁雪把单子收好,脸色挂不住憔悴。 把一袋东西递给她,叶一竹轻声安慰:“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睡不着就吃点东西。” “里面有饭和面包,水果牛奶都有,护士站有微波炉,凉了就热热,什么时候都能吃。” 她事无巨细交待嘱咐,让宁雪凉了一晚上的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