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冲门踹了一脚。 他郁闷的是,曾经好的可以一起上天入海的人,现在却四分五裂。强行聚在一起为了处理一件事,却各有说辞、各持己见,争锋相对如同面对敌人。 叶一竹弯腰替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掸了掸,“都知道这是场局了,你管他们怎么吵,按部就班走就行。” 靳岑私下见过叶一竹一面。 他们这些年的事当然不能用叁言两语说清楚,可在日本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供词中,酒家女惠子是唯一一个一直陪在那个渡边身边的人,因为渡边要保护她。所以她说自己记得华杰的声音,也看得到华杰的眼睛。而现场遗留下来的刀,也的确是华杰他们的。 人证物证俱在,在警方看来,把华杰锁定为凶手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如果真的像华杰说的那样,他在渡边被杀害时就已经趁乱逃到了厮杀圈外缘,那么那个惠子,就是蓄意栽赃。 她明知道是马旭和李宇的人害了渡边,却没有出庭作证指控真正的凶手——为自己男友讨公道,却把罪名都按到李宇的对家身上。 而且向警方作证之后,惠子就离开了那家会所,借口自己想过平静的生活。 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通缉令发出后,华杰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不是不相信法律,也知道在日本,嫌疑人杀人如果只是导致一人死亡的话,判处死刑的可能性非常小。 可他还是没有任由警方抓捕,出于求生本能,第一时间想的是逃。 “其实那天阿杰打电话回新加坡,应该是岑姐接电话。” * 叶一竹蹲在路边,点了一根烟。 她最近瘾有点大。顾盛廷说过她很多次。 秦铭靠在枯老的树干上,百思不得其解。 “六哥和岑姐,难道真的不和?那岑姐是怎么混过来的?” “他们初到新加坡,干的都是正经生意。可干起来后,六哥就重操旧业,遍地的黑暗生意都和他有联系。岑姐想收手,怕有一天又像当初在大重一样被一锅端,没有这么幸运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他们两个,产生了不少分歧。” “你的意思是,六哥是想借别人的手,干掉阿杰。” 叶一竹摇摇头,轻笑道:“一个小弟而已,没必要为了他跨洋设这么大一个局。” 袅袅升起烟雾模糊了她清冷的侧脸,连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你敢信吗,六哥曾经被李宇逼得走投无路,逃到新加坡,在若干年后,和自己的敌人联手,就为了一个价值几亿的毒品交易。” 虽然在寒冬中站了很久,秦铭还是觉得背脊发颤。 “我明白了,六哥想干掉的,是岑姐。” 叶一竹低垂眼眸,久久望着融化了的雪迹。猩红的火花落下去,顷刻就没了踪影。 “这件事走司法程序基本上是死路一条,除非让活人改口。” 而华杰一旦被抓,在牢里也活不过被判处的期限。 因为华杰是靳岑的右臂,掌握了很多不止靳岑,还有六哥的秘密。 所以他是第一个被下手的对象。 “岑姐猜测,日本之行,本来是要干掉阿杰和阿四。毕竟运送货物的事,六哥没有派自己的左膀右臂亲自去,就已经够令人生疑。只可惜,防不胜防,岑姐很愧疚。” 秦铭伸手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声音嘶哑:“只怕一切无力回天,所有人都会被李宇玩死。” “秦铭……” 在一片混沌中,秦铭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喊自己。 叶一竹蹲在他的面前,侧头扬起下巴,嘴角弯起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 风吹乱她的发梢,她的眼睛如眼影那般金光闪闪。 “你不总说害怕自己不再年少。” “年少不只是无知无畏,而是有知依然无畏。” 叶一竹清冽的声音像被水冲洗过的朗朗晴空,认识她这么多年,秦铭始终觉得他是比不上她的。 他们的确再度被卷进一场事端。 就像十几岁那时候一样,不是只有自己的伤痛才叫做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