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没能看清他的脸,刚才隔着一段距离,即使灯光明亮,她也看不太清。 这一刻他遮住头顶倾斜的饱和灯光,但硬朗五官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让人心跳不自觉加快。 她连笑都懒得敷衍,“说你啊,范媛媛是什么人,我好像比你更清楚。” 当年在包厢,她也是全程目睹了范媛媛被撒酒后的娇泼模样,可今时今日,范媛媛却“改头换面”。而那个当年扬言要为了自己教训她的男人,如今温柔又多情替她擦拭水渍。 果然,人活得久了,什么都有可能亲身经历。 遥远的从前,他总骂她装,一次次用刻薄的言语攻击她,对她厌恶至极。 “你不是不喜欢装的女人吗,嗯?” 叶一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真的生理性作呕。 他幽深的瞳孔里波涛汹涌,死死盯着她小幅度翕动的红唇。 “当年不是你说的吗,有可能,我和她会在别的地方见面。” 当年,当年……叶一竹扯了一下嘴角,腰骨被硌得有些疼,用手撑着旁边慢慢起身。压迫在她眼前的身躯纹丝不动,她的红唇若有似无滑过他洁白整齐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衫领子。 “走开,你身上有我最讨厌的气味。” 冷冰冰的逐客令充满厌烦排斥,从她嘴里说出来,又随风落进他耳中。 像从前她在和他闹别扭。 顾盛廷恍惚了,嘶声在她耳边说:“还是不喜欢玉龙茶香。” 他从喉咙里发出的闷笑频率几乎紧贴着她胸口震进心房,叶一竹身子僵硬,可感觉灵敏,失神的瞬间,仍由他冰冷的指尖抚过额角。 温燥的指腹摩挲上面细细浅浅的凸起,顾盛廷的眼睛黑透,冷声诉述遗憾又或者是在嘲讽:“到底还是留疤了,她下手可真狠。” 当年,范媛媛同样被她推撞到门框,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 那天晚上拿到谭中林的联系方式后,叶一竹就时不时在他的消息列表里冒头。可对方的态度模棱两可,让她很是焦心。虽然美国那边催得不紧,可她手头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就算每天足不出户,也忙得焦头烂额。 秦铭劝她多出来走走,找人玩一玩,心情放松了,灵感自然就来了,工作效率也会提高很多。可宁雪人还在外地,二楼后座翻修还没重新营业,叶一竹实在没人找也没地方玩。 唯一一个可以找的秦铭,现在捧着国家饭碗为百姓生命服务,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有时候她想找他同时不忘损他几句:“让你闲得没事学什么医。” “我当年是想学法来着,可感觉临床更有挑战性,所以还是在最后关头把志愿改了。” 该说不说,优秀的人就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还就喜欢追求挑战和刺激。 秦铭的爸妈都在美国华尔街工作,自然希望他可以学金融。他硬是哄得二老放心让他一个人操控报考志愿的事,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叶一竹笑话他:“你这两个志愿可都不遂你爸妈的愿。” 秦铭有力还击:“咱们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刘阿姨现在每天都要嘲讽你当年没听她的话吧。” 当年叶一竹也是,非要学什么设计,和刘圻梅闹了个天翻地覆,刘圻梅最后只扔下一句“到时候后悔别找我哭”就仍由她自己作死。 叶一竹自从毕业,虽说也混了个部长当,可工作的不确定性和艰苦程度还是让刘圻梅每次见了她都冷嘲热讽。 可叶一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秦铭也是,虽然累得脚不着地,也不像从前有这么多自由时间,但他就是热爱钻研疑难病例,拿手术刀的时候比喝酒蹦迪还亢奋。 这一点,他们很相像。 人生是自己的,如果一开始就遵循自己的选择,那么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没有理由为失败找借口。 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是他们正值年轻依旧拥有的热忱、勇气。 就在叶一竹觉得时机成熟,想约谭中林出来单独见面时,对方却主动约了自己。 谈话的过程很顺利,两个人各怀心思,但总算让谭中林明确表明了态度。 他表示宣传方面的工作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得了的,如果要他们这边采用她们所提供的方案,最终还是得看她们产品的品质。 叶一竹明白他话里有话,并表明自己一定会在年底给出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答复。 虽然不是什么大进展,可她总算拿到了一个说法回复总部。不然她还得绞尽脑汁编一个理由去应付公司的“时尚女魔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