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一无所知,反复回绕下,没过多久,便被那女贼追了上来。 “跑什么跑!跑不出去的!” 耳边响起一阵劲风,那公子忙向左歪,一支箭擦着脸边飞了过去,随后箭矢接二连三从右后方袭来,沉公子躲闪不及,从马上重重摔了下来,脸颊被粗糙的沙砾擦出血来,衣服也被磨得破开,头上的纱帽甩出老远,日光亮得刺眼,沉公子瞳孔骤然缩紧,马儿早就跑没了影。 女贼利索地跳下马,对着趴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让他翻过身来,一张温润秀气的脸映入眼中,杏眼圆脸,乍一看竟像个小娃,着实讨人喜欢,这少爷举着手里的匕首,胳膊甚至有些抖,嘴里还逞凶斗狠:“你这女贼,滚开!” 那女贼哈哈大笑,只用脚狠狠一踹便把那人的匕首踹出老远,少爷皙白纤长的腕子上顿时乌青一片,女子抬起手气势汹汹地给了他一巴掌,把那公子的脸打进黄沙里,呛了他满嘴的泥沙石子,呼吸越发困难,身子每一处都隐隐作痛。 “我劝你安分点” 少爷低咳了几声,微微仰身,吃力地仰望着那女子,用一种尽量温和平缓的语气说。 “我只是江南沉家的一名掌柜,一条贱命罢了,如果你想要钱的话,那些马车里的货物和银子已经足够多了,我身上也有些碎银子,你若想要也尽可拿去。” 那女子耍着弯刀,拿眼角睨他,漫不经心道:“沉家商号自古有规定,不与绑匪做交易,历来被绑的人都是宁可被撕票也不会来交赎金的,你的命当然不值钱。” 他声音戛然而止,犹豫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东家自然不会管我死活,但你可以派人传信给我的...我的家人,我家室富裕,他们一定愿意拿钱来换我的命。” “你当我是傻子么?你那仆人刚才喊你沉公子,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女贼扯着那文弱公子的衣领子把人提了起来,拿出腰间的麻绳把人绑了个结实,踹了他屁股一脚,那人一个踉跄又倒回地上,这下手心和额头都被砂石擦出了血珠,真是和一尊瓷器娃娃一样。 “本姑娘也很好奇,沉家不管掌柜的死活,那自己的儿子被马贼虏了去,沉老头子还能任你死在这大漠戈壁?” 红衣女子打量着面前这好看的公子,说句实话,她自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往常的肉票多是那些老头子,亦或是小娃子,寨子里最好看的男子便是她阿兄,不过阿兄的好看和这江南公子的模样完全不同,哥哥生得极为英挺,鼻若悬胆,唇如刀削,剑眉凌厉,是一种极为英俊锋利的长相,而这公子倒是形貌昳丽,皮肤比大漠的女人都要嫩滑,一双手修长细白,没有任何粗茧,一看就从未承受过生活的丝毫重担。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又看着那公子的额角的汗水几乎汇成了小河,唇色发白,到处都是血口子,这幅可怜相还真是让人无故生出些怜惜。 “不管值多少银子,拐回去再说!大不了,给姑奶奶我当个压寨夫君嘛,哈哈哈哈!” 那公子一声不吭,任由女贼把自己拽上马,他横趴在马背上被颠簸的直想吐,等到那女贼与大部队集合,他才看见横在地上那些镖人和自己侍从的尸体,惨不忍睹,他只得闭上眼,咬紧了嘴唇。 “少帮主!货物已经清点完了,赚大了呀!” “不错!”红衣女子笑起来,她伸出手让徘徊的雄鹰落回自己的肩膀,“启程回寨!” “诶!少帮主!” 有一人着灰黑长衫疾步而来,看起来与野蛮的马帮不同,像是个读书的家伙,他走到少帮主马前说:“少帮主,您别忘了马背上那人得按规矩,把人系在马后拖回寨子。” 马帮有规矩,麻匪们将虏来的肉票双手捆在头顶,系在马后一路拖回山寨。这是麻匪对待开罪过头儿的绑票的约定俗成的行规,这戈壁遍布砂砾碎石,这么一路拖回寨子,寻常身体强健之人不死也要脱层皮,更被提这文弱的公子,估计半路就得魂归西天了。 “这次就算了,留着他还有用,等快到寨子了再绑吧,省的半路死了。”女贼又把人正了正,喊道:“就这么定了,你们都不准跟大王说,听见了吗!” 马贼哪儿有那么多规矩,不遵守也就不遵守了,众人满口答应下,自此返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