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跟杯,碟子里同样盛了酱油与黏了芥辣,而杯子则浸着茶包啊……任她再粗神经都看得出那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心没由来一震,丁佩佩看着那张沉静斯文的面容,单刀直入的开口问道:「你替我弄的?」 「是啊,是我弄的。」王子轩倒也认得很乾脆,还衝着她斯文一笑。 她向来很欣赏乾脆的人,他的回覆虽不够简短,但亦算乾脆,可她却没由来感到有点尷尬,搭不上话来,也忽然觉得原来微微一笑真是会很倾城的。 「……」 看穿她的不自在,原是微往上扬的弧度更往上扬,勾出些许邪佞味儿,可那丝不小心洩露的邪气转眼间便被敛去。 「我刚见你在忙就顺道替你弄。」 这么一来,她更不自在,嫩唇嚅囁了一会才囁出下文。 「哦,谢谢。」 言毕,丁佩佩慌忙别开眼,将注意力放在战利品上,执筷攻击每碟寿司,她每碟只吃一件,一口一件,醮了酱汁跟芥辣就直接送入口中,她吃啊吃,清了一半战利品后,便准备再出战搜罗对盘的寿司—— 可她却惊讶的发现桌上没有一碟盘子被清掉,而那个要负责清场的同伴则始终左手握右腕,松腕关节似的顺时针转动右拳,久久未有开动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吃?你不喜欢吃这些吗?」丁佩佩大惑不解地询问,她到现在才忆起自己刚刚搜掠寿司时搜得太高兴,压根儿没询问过对方的口味……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想先休息一下而已。」王子轩微笑着避重就轻地道,然他收起左手,右手执筷试图夹起那件跟自己距离比较近的鮭鱼寿司,可夹了好一会才成功将寿司逮捕,但寿司刚离开碟面没几吋就刺身醋饭分家,可怜兮兮的掉回盘子里,经不起考验的醋饭甚至断开两截。 左手掐了掐右腕,王子轩再试着把饭夹起,可那隻握筷的手却不听使唤,还像是得了轻微柏金逊症似的微微打抖,情况就连粗神经的人都难以忽视。 「你怎么了?」丁佩佩关心地问,满面困惑,一双骨溜溜的大眼睛目光古怪的瞅着那个谈吐举止总是离不开优雅二字的高人直瞧。 王子轩抱歉一笑,云淡轻风地道:「没什么,就手不太能用力而已。」 「为什么?」丁佩佩顺着问,表情更疑惑。 「大概是扭到吧。」王子轩平淡地答,事不关己似的,令她不住直皱眉,作出没根据的推断:「好端端怎么会扭到的?除非是用错力——」 咦?! 「我是用错力没错……」王子轩一面无奈的轻叹,他放弃跟寿司搏斗,放下筷子,左手重新爬上右腕,再次像早前一样反覆转动感觉有点松的腕门。 「用错力……」 说起来,他由在扶梯口说话开始已是这样转动手腕了,想着想着,一抹灵光抹上脑际,难不成是—— 「你在扶梯口拉我时用错力?」 「似乎是。」王子轩答,还是那种事不关己的调调,像是手不是他的。 不知怎地,心又是一震,她明明觉得英雄救美救到扭伤是一件很没用、很丢人的事,但…… 当她听见他用那种很没所谓的口吻承认自己伤了时,她又不觉得没用丢人什么,只感喉头没由来发酸,但她刚刚明明没吃日本酸姜…… 实在有够莫名奇妙的…… 但她没多作细想,一把擒过对方的右腕,随着微热的男性体温循着掌心传来,她才讶异发现身体又比大脑早一步反应,故此,唯有又突兀地后补交代:「我来帮你——」 没待对方作出回应,丁佩佩便左手抓握对方的右腕,右手则握着他的手顺时针转动。「早点说嘛……你自己弄不到的,除非曾学过,不然弄不到。」 纵深明她所做的仅出于善心,可她毫不讳忌的举措还是令他心头一荡。 「你学过?」王子轩问,纯属探听性质,压根儿没有半点质疑的意思。 「学过,是一个跌打师傅教的,他说一般人很难自己弄,至于原因……我忘了。」丁佩佩分享道,又不忘提醒:「对了,会有一点痛的,忍忍——」 接着,王子轩清楚听见疑似是骨头间有碰撞的格格细响,可他毫不在意痛不痛,盯着那稚气可爱的侧脸,续问他所感兴趣的:「你经常看跌打的?」 「对啊,你怎会知道的?」高人真是高人,莫测高深——无所不知的。 「我猜的。」王子轩谦虚地答,不过亦有附上自己的分析:「那个师傅应该是因为你是熟客才肯教你一招半式吧。」结果有幸换来两道崇拜的目光。 「师傅的确曾说过是因为我总是来光顾才破例传授一两招——我是跳舞的,经常会扭到手脚什么啦,最惨那次是扭到颈,看起来就像落枕似的,不学会一两招傍身的话,就要老是麻烦人了——」 「麻烦到你,不好意思。」王子轩语带歉意地道,一双眼瞳平静如昔,难以看出其中有否内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