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飞瞥一眼她藏在袖子底下微微发颤的手,大冬天穿这么薄,就图个风度,也怪不容易的。 他其实并不太懂得怜悯、情感种种之类的东西,但他受过教导。 他微微一笑:“那行,现在跟我走吧。” 这是他少有的几次亲自开车,姑娘坐在后座眼见离市中心越来越远,抖着嗓子喊:“你你你往哪儿开啊你?” 于程飞说:“我的住处。” 于程飞把人带到山脚小屋里——没别的意思,他取用的现金都在这里,银行卡今天又刚好没带在身上。 他给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的姑娘倒了杯热茶,姑娘脸都白了:“这里边有迷魂药是不是,你要趁人之危是不是?” 于程飞说:“没有。” 姑娘盯着杯子闻了半天,泪汪汪抬起头来:“我可告诉你啊,虽然我爸病危了,但我要出事儿了警察不会不管,别以为富二代就能逍遥法外!” 于程飞说:“迷魂药可不光放水里,放车座椅上你也不知道,那还见效更快。再说,你不也是富二代?” 姑娘也许是信了,也许是打算破罐破摔了,默了两秒仰头把已经不那么烫的茶咕咚咕咚灌下去,一抹嘴盯着于程飞,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指示”。 于程飞早就慢悠悠翻出厚厚一迭纸币,推到他跟姑娘中间:“这是去付给房东的租金欠款,之后联系王xx,号码已经发到你邮箱里。地址也一同发给你了,到那边他会给你安排住处,至于学费和生活费,同样找他就可以。” 姑娘拿过纸币数了数,退回一小半来:“租金够了,不用这么多。” 说完仍然低着头,这会儿兴许暖和过来了,耳根有点红:“谢谢于哥。” 于程飞看了看手机:“拿着吧,出门在外得有点备用金。” 姑娘终于卸下戒备,终于有心思打量一番周围,这里空空荡荡,实在……没什么人气。 没活人气。 姑娘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于程飞又给她续一杯热茶。 她咳一声,问:“你这…屋子这么空,不觉得无聊吗?” “还好吧。” “客厅连沙发都没有,来客人怎么办?也没电视。” “不会有客人来。” “我不就是吗?”姑娘说完又瞪大眼睛:“我不会是第一个客人吧?” “可以这么说。” 姑娘咬了咬唇,神色有点不自在:“今天…刚开始说话有点冲,对不起了,我实在是没办法……” 于程飞往嘎吱作响的椅子上一靠,笑说:“有很多解决办法,不过你挑了最看起来最省力的一种。” 姑娘本来也没多少心眼儿,又觉得伤自尊,梗着脖子问:“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家里又没兄弟可以照顾我、可以跟外人撑腰?” 于程飞说:“那你自己呢?” “啊?” “令尊在做生意上很有头脑,留下的又不是烂尾楼,你自己为什么不接手做?” “我?”她指指自己:“我可是女的。” 于程飞反问她:“所以女人在这方面有什么非退让不可的理由?” 从没人问过她这个,妈走得虽然早,但剩下的人都对她千娇万宠,哄着捧着让着——当然看她爸形势不好,献殷勤的就更多,可她知道要让这帮人真跟自己成了一家,那就没自己说话的份儿了。 因此,她得物色个不那么急功近利的。 可,自己干? 她从没这么想过。 公司里也有女高层,少。 且她从小就是被人扶着走的,哪里有自己迈腿的打算。 她磕磕绊绊地说:“女…女人在这方面不如男人……” 于程飞倒是没看她,反倒悠悠看着窗外,跟要睡着了似的:“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女人。” “谁?”女朋友? “只是一个女人。” 他母亲?姑娘暗暗地想,可据说他母亲因他难产而死,他怎么会有他母亲的记忆呢? “她父母都是政治家,她却参了军。她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和大部分内脏……”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还有全部牙齿,所以在那之后她一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