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是张泽,他......爸爸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风轻云淡的话来的呢? 她收拾好又回到餐桌,张文生正在问李思诚:“......觉得新助听器好不好用?能不能听清楚?” 李思诚说:“好用,听得很清楚。” 张文生点点头,看见张霈穿着睡衣就坐上餐桌,皱眉:“今天天冷,待会儿又冻得头疼,去穿个外套去。” 张霈说:“就在这儿吃个饭,待会儿出门再穿。” 张文生坐不住了,索性亲自去她屋里拿外套来。 张文生刚进屋,李思诚就看她,有点犹豫:“霈霈姐......” “嗯?”张霈抿了口豆浆,没味儿,得放点糖。 李思诚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昨天...张叔叔问我愿不愿意被收养......” 张霈回厨房拿白糖罐舀了一小勺放豆浆里,拿勺子慢慢搅,说:“这个是得问问你,收养也是孩子跟家庭两边的事儿。” 李思诚更局促了:“不是...是张叔叔想收养我,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张叔叔以后是爸爸、霈霈姐是姐姐、泽哥是哥哥了! 张霈抬头看他:“怎么了?” 李思诚小心翼翼道:“可是你...你跟泽哥不介意吗?” 张霈回头看了一眼屋门,爸还没出来——估计是看她这几天把屋倒腾得猪窝一样,正收拾呢——她又回过头来招招手示意李思诚靠近点:“这事儿你别告诉爸我知道,他一直瞒着我跟张泽呢。他捐助的学生不光你一个,光我知道的,就四个,其中一个岁数比我还大,已经大学毕业了。” 李思诚瞪大了眼睛。 “不过那些孩子都是山区里的,他之前一直往那边跑,导致对家庭有点疏忽......你放心,爸他这人就这样,这回正好撞上了,家里又有这个能力,你接受收养也是让他心里好受点儿——当然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愿意更好,不愿意就当这儿是旅馆住着。”张霈吃一口煎蛋,说:“当然,能天天做饭最好,我跟爸手艺都不太行。” 张文生又过了一会儿才拿件外套出来,果然唠叨起来:“这么大个姑娘,弄得屋子乱糟糟。” - 张文生不放心张霈一个人坐动车回去,又嫌公共交通人来人往万一挤着对恢复不好,自己又不得不忙着去学校。思来想去决定让张泽用自家的车送去,且反复嘱咐张霈:“别跟你哥置气,他嘴贫成那样又不是一天两天,小时候吵也就算了,长大还天天生气可就不懂事儿了。医生说要稳定情绪,意思就是这个头脑不能过分激......” 张霈知道她爸唠叨起来跟唐僧似的,说:“诶呀行了行了知道了,都九点半了您不怕开会迟到呀,快去学校吧!” 张文生又说:“这个季节干燥,多喝水!” 李思诚在旁边噗哧笑了,张霈说:“甭乐,以后你也逃不了这紧箍咒。” 下午两点半,张泽准时来家里接张霈。 两个人跟李思诚道别后下楼上车,张霈拉开车后门顿了顿步子,还是上了车。 张泽没说话。 车开出小区上了街,这会儿正堵车,车前车后滴滴喇叭声不绝于耳。今天太阳刺眼,大厦反射刺眼的光......张霈嘴唇有点发白。 “喝水吗?”张泽突然问。 张霈说:“不用。” 旁边有辆车一打方向盘在隔壁车队加了个塞,张霈猛地绷紧身子,心咚咚跳,太阳穴突突疼,张泽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等过了这段堵车地段进了外环,这条路几乎没人。 张泽慢慢把车停了却没熄火,握着方向盘说:“坐副驾驶这儿来。” 张霈侧着脸不看他也不说话。 张泽没回头,放缓了语气:“听话,到前边来。” 张霈说:“不用。”说完就想吐。 张泽一时没说话,车内安静了叁四秒,他解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座,把人从车里拽出来带到路边:“吐。” 张霈一阵干呕,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吐的全是胆汁。 张泽递瓶水过来,她不断漱口。 过了好一会儿恶心劲儿才下去,张泽看她脸色好点了,语气不咸不淡的:“坐那个位置有阴影就别坐,糟蹋自己身体算什么本事?” 张霈一时没说话,她转身坐进副驾驶,张泽的左手一直插在兜里,瞅着人上了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