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太赞同江怀瑜太过顺着聂祯。 江怀瑜却摇头,近几年跟着聂安成出席活动,她越来越清楚自己作为家属的责任和义务,不仅言谈举止,就连穿衣打扮都更加约束自己。 她万不能犯错,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人揪住把柄。 “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因为我私人事情耽搁在这,被人知道了不好。” 聂安成静静地看着她,向前一步。“这次回去,我会升职。”“以后会更麻烦些,辛苦你了。” 他是第一次提点江怀瑜这方面的事情,江怀瑜心下感动,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你信我吗?” 聂安成手扶住她的肩膀,动作僵硬安抚性地拍了拍:“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江怀瑜看向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声音微颤:“安成,你信我吗?” 问得没头没尾的,可他们此刻都清楚江怀瑜问的到底是什么。 聂安成沉默了许久,久到江怀瑜勇气尽失,狼狈地落荒而逃之前。 他似叹飞叹:“你一直觉得,我不信你是不是?” “怀瑜,你的爱太纯粹了太可贵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想的那么好,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我。” “我变了许多,可你还似当年。美好而珍贵。” 他又轻笑一声,手从她的肩头滑落,搂住她:“怀瑜,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赵天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没有点开那张图片。 可就算是缩略图,他也能想象到现场是如何惨烈。 手似乎无力,他握不住手机,也看不清那几个字。 本不该是这样的。 但多年经营,他的位置和决定不再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愿。他背后站着许许多多人,早在选择站队的时候,大家的利益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而如今,那位顺利得位,却怕被他们这帮“旧臣”以功劳裹挟。拉了聂安成上来,想谋求一个互相制衡的环境。 可已经到了收割果实的时候,哪有被别人分去的道理。 要是聂安成没那么有能耐也还好,可偏偏他就是一个好胜自强的人,落败了也不见颓色,卷土便能重来。 他永远像个常胜将军。就算是孤零零地站在那,就算身边一片荒芜。他也是孤傲又自信。 赵天泽被推着向前走,他终于也变成政治的无情刀刃。 他想到聂老和聂安成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没事,聂老有功劳在身,又和自家老头关系好,聂祯他也会照拂。 还有怀瑜。 她一时接受不了,但日子还长,多走动走动,她总会转向他。 聂安成是她的大树,他也能让她攀爬着结起藤蔓。 电话响起,聂安成机械地接起。 “他老婆也在车上。” “江家那边不会出幺蛾子吧?” 赵天泽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老婆,聂安成他老婆,那个江……” 赵天泽喃喃:“怀瑜。” “对,是叫江怀瑜。算了,做了都做了,一了百了。” 赵天泽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密闭的房间里,响起沉闷悲痛的低吟。 过了许久许久,捶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他低声怒吼着,腰背佝偻下去,像个濒死求生的人大口喘着气。 怀瑜。 他竟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他的身边也是一片荒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