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泽出生的时候取名为天泽,有人背地里说这名字取得太大了,不好。 但赵将军没什么文化,泥腿子上绑枪,真枪真刀得来了今天这地位。他只觉得好,这名字多好。 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赵将军劳苦功高。 而赵天泽确实如赵将军所愿那样,长得高高大大,威武结实。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和新兵们在泥坑里练摔跤,个子小了新兵们一头他也不怂,扎着马步一次次喊,“再来。” 身上脸上弄得都是泥巴,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赵将军乐的不得了,说赵天泽有他当年雄风,是个不服输的好小子。 赵夫人却不高兴,她是书香门第出身,是领导人为了让赵将军提高点文化水平特地给俩人牵的红线。 赵夫人不高兴也不多说话,只抿着好看的嘴一声不吭,用白帕子蘸湿了,再柔柔擦去赵天泽身上的泥泞。 等把泥人擦干净,边上堆起小山一样高的白帕子。 而赵天泽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大喊大叫,他洗得干干净净,脸上涂了郁美净后,总爱穿上最好看的背带裤小套装,去找江淮瑜。 赵天泽觉得江淮瑜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姑娘,和他妈妈一样的好看,和他妈妈一样的有文化。 他想,将来一定要娶江淮瑜做老婆。 赵天泽十岁那年,大院里搬来了聂家。听说是一直驻扎在西南的,才调回来。 赵将军那天很高兴,拎着酒带上赵天泽就去聂家找聂岐喝酒。 他们说的都是当年战场上的事,赵将军喝多了还不忘:“你当时死拦着我不让冲,你是我的政委,我烦死你了,做事瞻前顾后!” 聂岐白他一眼,慢悠悠的:“可我拦着你你还是偷摸带着一个班跑了。” “我是有谋略,你是没脑子。” 赵将军哈哈地摸头笑。那次要不是政委及时发现他跑了,立马带人去救他,使了围魏救赵的招数,他可能早就把这条命交代了。 赵天泽却不高兴,这新来的聂叔叔说他爸爸没脑子。 他坐在长条板凳上甩着腿,看边上穿着白衬衫安安静静吃饭的聂安成。 他觉得这个人挺没意思,白白净净的也不多话,一点也不像他们大院子弟。 于是提高了音量,“嘿”了一声。尽显他的雄伟之气。 聂安成看过来,“你有什么话要说?” 赵天泽愣住了,“我就叫你一声。” 聂安成觉得这个人看着很蠢,张扬的愚蠢。 他不太喜欢北京,太多人,太多规矩,他不喜欢说很多无意义的废话,太烦了。 刚到了两天,就叫了一筐子的叔叔伯伯,婶子阿姨。 周末的时候一大帮子人聚在大院食堂里给聂家接风。 聂安成坐在一堆吵吵闹闹的小孩堆儿里,更烦了。 而聂安成很快在这帮小孩里出了名。因为他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 在老师板书的时候他默默举手,“老师您是不是写错了?上面那步应该是根号3。” 老师一拍脑袋,“还真的写错了。” 后来,老师会直接让聂安成给大家讲卷子,反正聂安成总是得满分,试卷上就没有他不会的题。 他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一语中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他损人时候又极其好玩幽默,一针见血。 那时候“毒舌”这个词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大家只跟着他叫语文老师“孔乙己”,物理老师“老古板”。 那个时候也没有”装逼“这个词,只有赵天泽会说聂安成“这丫忒装”。 他偶尔也会讲西南风光,讲川蜀人情,说那边的火锅,不加麻酱。 大家围坐一堆听他讲的时候,赵天泽会插嘴:“不加麻酱有什么好吃的。” 聂安成看他一眼,“气候不同,饮食习惯也不同。那边潮湿雾多,需要多吃辣来排湿。不能用好不好吃来断定,毕竟千人千味。” 一个个头点如蒜。都还是不大的年纪,有人能用自己的观点说出很有道理的话,这是很聪明的表现。 后来的聂安成被江淮瑜问起时,颇为尴尬。 “我那时候自以为见得多,读书也多,输出的太多了。” “也不见得都对。” 于是江淮瑜更喜欢他了,觉得他不骄不躁,及时自省。再说,聂安成哪有不对的时候,在江淮瑜心里他说的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