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兜站在窗边,头也没回,“和我爸在一起,总算安稳了。” 赵天泽急急地咳起来,拿起茶杯不顾滚烫灌下去两口。 季青林看着他放下茶杯时手止不住的颤抖,茶水外翻,烫红了手背,他恍然不觉似的,远远看着聂祯的身形,半天不说话。 许久,才又赞又叹:“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夜幕更黑,季青林调亮了室内灯光。 赵天泽抬起手背遮了遮,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见聂祯还是站得远远的,终于开口:“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恩宇那边,放他一马……” 聂祯听这话却笑了,插着兜转过身来,人靠在桌沿,似乎离赵天泽近几步都是屈辱。 “这会儿子想起他来了?” 赵天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摩挲着茶碗:“他也可怜,如果有可能,我想让你当我的儿子……” 话没说话,聂祯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正好打在赵天泽手中的茶碗上,茶碗破碎,茶汤溅了他满手。 季青林皱眉看着滚到他脚边的麒麟摆件,天然的黄玛瑙,费了好大一番劲才从江坊那骗过来。 赵天泽只是随手拿起边上的纸擦了擦,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和你妈没发生什么,只是当时我故意说要带你去做亲子鉴定,你爸……” 他笑了一下,“他果然不相信怀瑜,你一定不知道吧,因为这个事他们当时闹得凶,当着外人还是一副恩爱样子,他又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虚伪!” “我人前人后两个样子他就不是吗?你妈受他多少冷落,可出外访问还装出一副琴瑟和鸣,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爸妈恩爱到死?都是假的!” 赵天泽站起来,睁圆了眼,腰背弓起,像一只要进攻的豹子。 绷紧了身体许久,才大喘着气将自己砸在身后沙发里。 “章融告诉你多少?” 聂祯像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像是在看着赵天泽,却也像在盯着他身后的壁画。 “说了他知道的,却也够了。” 赵天泽大笑起来,“当时想攀着我升职,现在人过半百了又良心发现?” 他指指聂祯又指指季青林,声音大起来:“你们都记着,人心最不可信!” 赵天泽拿起茶壶,直接灌了几口,激动的情绪像是又缓了下去,语气幽幽。 “怀瑜当时过得苦,我想只要他死了,事情就解决了,怀瑜我接过来,也把你当儿子养着。” “可谁知道……谁知道……” 他头埋下去,失声痛哭,“我知道怀瑜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迟了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