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早被吵醒,耳朵中不断冒进来“周滂”的名字。 周滂,言早想,为什么选周滂,其实她觉得自己是知道的,甚至她现在也能猜出,下一个出局的是谁。 他的死法,不禁让言早想起了小巷中冰冷的快门声,白光闪在阴暗的小巷中,是“他”悲剧的开始。 随着周滂的死去,之前规划好的队伍也分崩离析。 比如现在,他们抛弃了小组的制度,不再避讳言早与和她一组的柏严。 罗郁像弦上的箭一样冲向对着周滂喊叫的何美娜,捂住她的嘴。 而史沉把何美娜拖到教室中唯一的空地,在言早座位旁。 史沉问她:“你为什么说 周滂又怎么了 ,你难道没看到他死了吗?!” 何美娜抬高眉毛:“死的不是金语语吗?你有什么资格拽我,你刚才不还在疯狂质问金语语?搞得班里那些东西又那么奇怪。” 史沉拍了一下言早的桌子,对她怒目而视。 “有病吧你,”何美娜翻了一个白眼,“好了,我承认我跑是错的,但也没怎么影响大家不是吗。而且我已经亲身验证了,跑没有用,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于泽辉沉默了片刻,脸色惨白,问道:“那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在哪里?” 何美娜蹙起眉,“金语语旁边的人都不动了,我就跑出去 ”她陷入了回忆,“我跑出去,一直在下楼,我感觉能走了十多层。但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发光的出口。可没想到,出了出口后我又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罗郁颤抖着问。 “废话,不然还怎么样?”何美娜捋了捋头发。 “你知道 这是第几次循环吗?”罗郁深吸一口气。 何美娜疑惑地瞪大眼睛,“第、第二次?但你们还没回答我,周滂到底怎么了啊。” “是第三次,第三次!”于泽辉开口,还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周滂已经死了。” 何美娜眼中涌现出疑问和恐惧,他们又陷入沉默。 那么,那个何美娜,究竟是什么? 食堂的角落,他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座位落座。 只不过现在每一桌都有了一个多余的空位。 没有周滂来引导发言,他们都在静静地吃饭。 良久,终于有人说话,言早抬起头,是罗郁。 她的眼圈红红,好像经过了很大的心理斗争,发言:“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对。”她抹了抹眼泪,“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真的。” 不必这么急切,言早想,下一个人不会是你。而且她的话太苍白,也太简略,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难道是她忘记了吗?言早觉得不会。 罗郁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错漏,她艰难地开口:“我不应该 我不应该因为和 他 有了矛盾,就拜托别人去伤害 他 。” 她低着头,没有看向柏严,后半句话说得飞快,可仔细听,还是推卸责任的说辞。 言早隐隐觉得她一定还藏起来了什么,没有说出口。 被她直白暗示的“别人”也开口说话,让言早怀疑他们是不是约好的。 史沉的脸上无悲无喜,很快就被调整成真诚,“高三秋天那次关于 他 的流言,是我做的。” 他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于泽辉,于泽辉也连忙发言:“照片是我拍的,后来它们洗好,也是史沉让 ”他停住,改口,“也是我贴在了公告栏上。” 只有何美娜惊讶地叫了一声,她应该是桌上唯一不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剩下的人都如同没听见一样。 言早瞥了一眼柏严,他面无表情。 “我真的很愧疚。”史沉继续说,“我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伤害,但是主意是周滂出的,现在周滂也已经付出代价 ” 和柏严上个晚上与她说的相似,他们开始说给“他”听了。 他们深深地记住了周滂在死之前对“他”的道歉,而现在,正尽心尽力地进行模仿。 一顿午饭,似乎变成了忏悔大会。 看着他们,言早似乎想起了她看过的一些可笑的社会新闻,学校组织感恩教育,台下的学生泣不成声涕泗横流,但那些人流露出来的悲痛和真情,也比不上他们现在的十分之一。 何美娜在大课间已经知道了上次循环的经过,但现在也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她错愕地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你们说这个干嘛?当年在学校门口,你们不都说 他 就是个短命鬼,明明自己承受不住才去死的,还拖累了我们吗?” 罗郁有些怨恨地看着何美娜,何美娜却不怵她,也瞪了回去。 究竟是死不悔改更恶毒还是连道歉都是欺骗更恶心?言早看着他们,竟然觉得何美娜都可爱了一些。 疲惫和愤怒一同到来,言早想起周滂死之前对着黑板说的话,看着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