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短胡茬的老头,摊位上所呈的东西也不是水果及布料,而是大小不一的各色木雕。 她心里有些迷惑,利落下马后执着一个木雕,佯做欲购的样子和摊主攀谈,“老板您家才开的,先前没见过您?” “是小老没见贵人才对吧,小老在这都三十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是头一天见到你这样天仙般的客主哩!”做生意的心思玲珑活泛,见秋露衣裳不俗更是卖力的嘴甜。 “你当真日复一日出摊?可我分明记得,先前这块是卖橘子的。” “哎呀,橘子?”老头佯做不懂。 秋露笑笑,“这木雕多少钱一个?” “八文一个,十五文两个,小人木雕也能照着模样刻二十文一个,不过需要等段时间,贵人您看挑哪个?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粒碎银递过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哎,是,是,贵人你可知道人吃五谷,就是大罗神仙也难免生病,小老如今五十有余,时逢刮风下雨就腰酸腿痛,常有出不了摊的情况,可这摊位的租费却是不能断缴的,”老头叹了一口气,“所以小老我就想了个法子,每逢第二日出不了摊,就把这铺子临时租给别人,反正你看小老这东西少,好收拾…贵人你说的那个卖橘子的,我知道,一大两小,是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着,自己找上门来的。” 老头的话犹如往宁静的湖面投掷了一粒小石,泛起圈圈涟漪,秋露回首看城东大道这条宽阔的路,心里一阵寒意。 “你继续说。” “他们找到小老,直接给了一锭银子,说要租借小老的摊铺用一天……那时,小老就留了个心眼,知道他们定在谋什么事,日后啊肯定有人要找上门来。” 她皮笑肉不笑,“那你也敢要我的银子才敢跟我说实话。” 老头迭声叫苦,“贵人你就当小老贪财吧,租给他们没半天,摊子就给人砸了,闹事的听说还是荣国公的儿子,还没几天,又听说飞骑营的秋将军提着他犯事的弟弟去医馆给那母子三人道歉,那秋三公子被打得粘嗒嗒的滴血,小老是吓得一连数日不敢开张啊。” 雪印重逾四百五十斤,货真价实的高头大马,梁回铮的坐骑也是四肢粗壮,骨架硕大的良骏,刚刚两匹马在路中央争斗,连个惊呼的行人都没有。 那秋乐、陈二的马难道有万斤之重吗?当街纵马竟然能震翻这果摊,究竟是无意还是存心,如今一目了然。 秋露略一侧目,看到一道徐徐而来的身影,因为她在木雕摊位前耽搁太久,梁回铮已经驱马朝这边走来了。 “你记住,收了这粒银子,便是同我做了桩买卖,我并没有找你问话…你雕一个小像,雕好后便送到城南秋府上。” 秋露报上了城南秋府,那老头登时有几分惶恐,“是,不知贵人要雕什么样的?” 她一指身后的梁回铮,“就他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