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口气,准备上岸尾随他们去追查幕后真凶。 忽然又有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殿下!殿下!您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 “救人要紧。”有个声音倔强地回答。 哪个恼人的家伙来挡她追人了?姜葵烦躁地想。 夏末初秋,池水寒冷,她微微打了个哆嗦,拧着眉毛,无奈地重新沉回了池底。 她闭上眼睛,放松四肢,想象自己真是一个失足落水的闺阁小姐……她在漫漫的水光中无限地下坠、下坠……仿佛一枚在风中无声飘落的花瓣……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温润。 她睁开眼睛,幽幽蓝蓝的光影里一个人游向她。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看见他宽袍广袖,在沉沉水光中如云霞四溢。 多管闲事,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然后她闭上眼睛,假装虚弱无力地被拖上了岸。为了成功扮演一个不慎落水的病弱小姐,她甚至故意吸入了一大口冰冷的湖水,用力地呛起来,咳得花枝乱颤。湿漉漉的一张苍白小脸上,梨花带雨似的呈现出一种绯红的美。 有人跟着她也咳嗽起来,甚至还更大声。 拜托,落水的人是她,谁那么不长眼还跟着一起咳嗽? 等等……这咳嗽声怎么那么熟悉? “太医来了吗?快传!快传!”一个小太监紧张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素有寒疾,是不能着了凉的!” “我没事。”那个人抖开小太监递来的大氅,却小心翼翼地盖在姜葵的身上,低低地说,“姑娘,性命攸关,多有冒犯,抱歉。” 姜葵抬了一分眼睑,隔着雨雾去看那个人。他穿着一件朱红里布的绛纱袍,里面湿透了的雪白衬袍露出了一角,衬得他咳得发红的锁骨越发得清晰笔直。糊作一团的水光里,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朦胧地望见了一个挺拔如竹节的侧影。 他便是她未来的夫婿、东宫太子,谢康,字无恙。 - 再度睁眼的时候,面前是一双纤纤玉手,漂亮的指尖染着凤仙花汁,色若胭脂。那双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替她拭去额间的细汗。 “你醒啦?”那双手的主人笑着说道,一双杏子般的眼睛里,眸光温柔缱绻。 “小姑。”姜葵甜甜地叫她。 她虽然闭着眼睛,却是假装昏厥,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大略有所了解。紧闭的眼睑前,隐约有许多晃动的人影,有人抬她起来,有人给她喂药,有人替她诊脉。许久之后,她被送到贵妃所在的蓬莱殿。再过了许久,贵妃遣散了众人,独自照料她。 “你落水的事情,圣上已经在查了。”棠贵妃柔柔地摸着她的头发,“领你入宫的那三个太监都是近月刚入宫的,找到他们时,俱已溺毙在一片池水中了。” 姜葵轻轻吸了口凉气:什么人这么狠毒,一口气杀了三个人以中断线索? “传你入宫的那道圣旨,是圣上的意思。” 难道是皇帝要杀她?她大吃一惊。 “别瞎猜,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哟。”棠贵妃瞧着她的神情,轻笑出声,以指腹用力摁了一摁她的脑门,“圣上想见你,只是好奇,会令太子一见倾心的美人儿是什么模样。毕竟,昨夜里太子才与你相看,今儿一早就去圣上那里请旨赐婚了。” 姜葵被她那一指摁得仰起头来,望着帐上那一对熠熠闪光的金色凤凰彩绘,深思:东宫里的那位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莫非真是看上了她也自幼体弱多病? 旋即,棠贵妃的语气又凝重起来:“领你进宫的路上,马车被人悄悄换了。” 姜葵的眸光一动:果然,那时候的行车路线不太对劲。 “这桩事千头万绪,一时间查不清楚。”棠贵妃叹息一声,继续摸着姜葵的头发,“小满,我和你父亲都不愿意你嫁入皇家。可是圣意已下,驷马难追。你嫁人以后,千万当心。谁都不能信……连枕边人的话也不能全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