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能进出,其他地方皆竖着高墙,根本无法翻出,且那大片的花丛中,还时不时有人会去修剪花枝。 林温温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四处逛了一圈,便彻底打消了那些念头,她蹦跳着摘下一朵玉兰花,戴在耳上,坐在水榭里,数着湖中的小鱼。 “咦?” 身旁的珍珠忽然出声,林温温顺着她视线看去,水榭的石廊那头,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手里拿了一条柳枝,口中嚼着牛乳糖,正在朝她们走来。 那孩子刚一走近,不等林温温问他,他自己先开了口,“是你把恩公脸啃伤的?” “恩公?”林温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是、是他先欺负我的。” 明明就是个孩子,脸上却没有多少稚气,说起话来眉眼间的神情与顾诚因还有几分相似。 他从兜里摸出一颗牛乳糖,放入口中,眯眼似在审视林温温,半晌也没再开口。 林温温环顾四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那孩子面无表情,只回了名字,“顾垂文。” 林温温脱口而出,“垂文扬采,遗将来兮。” 顾垂文眉梢微挑,面虽冷,但带了几分夸赞道,“你很有文采。” 那句话来自《楚辞》,是林温温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一句。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旁人夸自己有文采,当即便对这孩子有了好感,她得意地扬起唇角,又问他,“你为何叫顾诚因恩公啊?” 顾垂文似是不想和她多说,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牛乳糖,递去林温温面前。 珍珠下意识想要出手阻拦,林温温却快她一步,将牛乳糖接到手中,又飞速地朝珍珠挤了挤眼,随后,她一脸八卦地问道:“你该不是顾诚因的私生子吧?” 顾垂文小小的眉心倏然蹙起,显然也被林温温的这句话给惊到了,“不是,我有爹娘,但他们早已病死,是……是恩公收养了我们。” “我们?”林温温眯着眼,将牛乳糖缓缓放入口中,“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顾垂文又不说话了,只视线不经意扫了周围一圈。 林温温顿了一下,弯身向他凑近,眉眼间明艳的笑意晃得顾垂文不由眨眼。 “这牛乳糖真好吃啊,贵不贵呢?”她道。 顾垂文点点头,“是恩公买的。” 林温温笑容更深,“那我也给你买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可有钱了,比你那恩公还有钱得多,你要是能帮我带个消息出去,我不止给你买牛乳糖,我能直接给你建座院子!” 林温温说得双眼冒光,“哦对,不是你,是你们,我保证可以让你们今后都衣食无忧,吃一辈子的牛乳糖都不成问题!” 珍珠也激动的握紧手,一个劲儿朝顾垂文点头。 顾垂文朝后退去两步,与她们拉开距离,沉着脸道:“你对恩公好点吧,下次可不要再咬他了,至于递消息……” 小小年纪的人,竟朝她讥讽地扯了唇角,“你就别想了,顾府里的所有人,都只会听郎君一人的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园外走去。 林温温气得跺脚,“什么狗屁恩公!顾城因那样卑劣,会做好事才出了鬼呢!” 林温温大声叫骂时,园里几乎能听见的人,皆朝她看来,那眼神莫名令人头皮发麻。 林温温没了心思,拉着珍珠连忙回了望烟楼。 这段时间,顾城因每日下值后都会来望烟楼与林温温一道用晚膳,隔三差五也会给她炙肉吃,林温温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圆了一圈,顾诚因却日渐消瘦,眼下还隐隐泛起乌青。 他与林温温两人相处时,偶尔会聊上几句,但大多都是他温言细语,林温温冷声回怼。等吃完晚膳,他便会匆匆赶回主院,每日书房的灯要点到后半夜,才会熄灭。 短短半年,顾诚因与宁轩在翰林院中,便有了明显差别,重要的起草文案,全部都落在宁轩头上,而顾诚因手中的活又多又杂,还有许多陈年旧旨,需要重新修订的,都交到了他的头上。 他没有半分埋怨,做得也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主动请旨,愿调派台州。 皇上搁下茶盏,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