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醒来眼泪刷就下来了,继而抱着她的手失声痛哭。 “我都好了你怎么才哭?”于蓝摸着他的头发说。 “你动手术一定很疼。”陶景湖含着眼泪说,死亡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疼痛无法一起承担。 于蓝哭笑不得:“打了麻药的。” 从得知于蓝生病到治疗结束陶景湖一直心理压力很大,尘埃落定又不成熟了,开始喋喋不休。 “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想什么,我觉得这么多年做了这些事都没有意义,你不知道我多么后悔,这么多时间我为什么不拿来陪你,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给我个皇帝做我也不会开心……” 于蓝别扭地用另一只手扯床头的纸巾给他擦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继续唠叨。 有人敲门,是医护人员。 医生上了岁数,比较放松,调侃道:“贤伉俪感情真好,手术室外您爱人寸步不离,哭了一场又一场。” 于蓝只好赔笑:“见笑了见笑了,您别往外说。” “难得,难得啊。”医生感叹道。 陶景湖工作都不管了,一心陪床,打都打不走,还好他在这,麻药劲退了特别疼,于蓝咬着牙忍耐。 “我让护士给你打针好不好?”陶景湖手足无措,一脸地惊慌失措。 于蓝从牙齿里挤出话来:“会有依赖性,我忍忍就行。” “你握着我的手。” “我们俩说话吧,和我说话,转移我注意力。” “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想的?”陶景湖问,指的是他心脏不好的事。 “我啊,我什么也没想,好好治病呗,我不像你,我没有精神类疾病,”于蓝评价他最近的表现,“你说你要不要趁住医院这两天,找个心理医生干预一下?” 陶景湖认真道:“我的病只有一个人能治……” “好了好了,”于蓝慌忙截住他的话,“我嘛,本来就疼,别弄我一身鸡皮疙瘩。” 电视剧里的病人往往干净地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陪床的也一副轻松的样子,其实不是这样的,又脏又血乎,陶景湖全包办了,喂饭喂水抱来抱去的,收拾了一圈又拿着尿袋去厕所倒掉再连上管子挂在床边,到了晚上又弄水给她擦身体,于蓝不习惯别人的照顾,陶景湖也是顶爱干净的人,她不免觉得尴尬和无力,生孩子她都没有这么狼狈,生完就下了地,看来生病还是两个样子的。 “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于蓝认真道谢,“我体会到了,谢谢你。” 陶景湖直起腰把擦身体的毛巾搓洗拧干说道:“谁老了,年轻着呢,七老八十你再叫我老伴。”他爱美,拒绝老去。 于蓝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老去,她恢复以后对着镜子看肚子,妊娠纹里多了一个刀口,她叹了口气,以后就真的是个小老太太了。 于蓝出来以后陶景湖又挂着了然于心的浪笑把纸巾放到枕头边。 “三个月了。”他提醒道,这是医生给的一个可以正常过夫妻生活的时间。 于蓝认真严肃地宣布道:“我想过了,我已经老了,以后不会再进行这项活动了,以后我要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好好保养,像尼姑一样的活着。”说完双手合十施了一个礼。 陶景湖很支持,点头道:“好。”说完调暗台灯扔了眼镜把头发撩乱衬衫解了三粒,然后摆出大刀金马的样子支着一条腿在床头看书。 于蓝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暗骂一声狐狸精当场还俗。 陶景湖在于蓝退休和病中的表现被传了出去,一时沦为笑谈。 梁峻青嘲讽他:“景湖同志真是夫妻恩爱,以后外访任务那么多可怎么办,难道走哪带哪?” 陶景湖大喜过望:“可以吗?太好了,她一个人在家我真不放心,那我就带着她了啊。” “我的意思是……” “谢谢您谢谢您。” 中午回家他就兴高采烈摇晃还在床上躺着发呆的人。 “快收拾衣服。” “怎么了?”于蓝歪头看他收拾行李。 “在家待着无聊吧,爸爸带你出去散散心。” 于蓝也是天南海北都去过的,她兴趣了了道:“去哪?” 陶景湖拿指头遥遥点了一个方向:“Rome.” 于蓝猛地爬起来来了精神,眼神发亮道:“出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