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凤宁再一次见识到吉祥物的威力——狄春带着她穿过了一重又一重关卡,居然没人过问半句。 敢情昨日的“戒备森严”,只是在首座大人面前装装样子。 离开地牢范围,越狱就更加无难度。辟邪司的人忙得很,半天难得遇到一个衣裳整齐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掠出辟邪司。 看着门前两只石兽,凤宁感觉恍若隔世。 放眼南北坊,已看不见任何明火和烟雾,一夜火烧荆城的痕迹跑到了天上——灰黑的烟云压着城池,天上吹来的风有些呛人。 “走!” 天刚蒙蒙亮,城中的住民却早已经在干活了。哪怕昨夜失火,该交的税还是得交。 城中建筑和道路被火烟熏黑了大半。 人们对那怪火犹有余悸,个个行动轻柔,迈着保守无声的脚步,缓缓穿行在黑白交织的世界里,整个城池一片寂静,像极了一幅巨大的水墨众生画。 凤宁留意到,北坊与南坊之间原本泾渭分明的那条“界限”,如今也被火给烧没了。 一整片焦黑的废墟连接南北,奇异地浑然一体。 狄春带着凤宁穿过这幅黑白画,口中喊着“辟邪司办事”,几个大步便掠出了城门。 出了城,狄春绷起的双肩并没有放松。 他示意凤宁:“全速跟紧!” 凤宁很轻松地跟在他身后。 她问:“你不怕疯乌龟算一卦,然后就能找到我们吗?” 狄春:“……” 半晌,声音闷闷飘过她的身侧,落到后方,“我觉得他本来就要去那个村子,不是算卦算出来的。首座他,心思深。” “那你还敢跟他作对。” “嘿嘿,”狄春道,“那不是一物降一物嘛。你看,他就不提防我。这叫傻人有傻福。” 凤宁:“……” 这很难评。 出了城,凤宁便开始琢磨着给疯乌龟留记号。 昨夜她指尖燃起小火焰,被他摁熄在左手掌心里——那气息他肯定能认出来。 城外除了山,就是荒原。 狄春带头往北面飞掠,凤宁发现这条由车轮生生碾出来的官道十分眼熟。 她一面悄悄在右手边一株歪脖子枯树上点了个火,一面问:“这不是昨天去找奴隶的方向吗?” 狄春闷声道:“先不走远,在附近找安全的地方避一避风头再说。” “哦……” 凤宁看着藏在三杈枯枝中的小火焰颤巍巍立住,安心地收回视线。 只要隔一段距离放个火,应该就能指路了……吧? 二人顺着官道一路飞掠。 狄春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凤宁便趁机四下张望,找地放火。 “他要是跟在身后,你能发现吗?”凤宁问。 狄春想了想,老实摇头:“不能。首座神出鬼没的,我也没见过他真正和人动手——见过他动真格的大概都在下面了,反正我没听说。但如果他是‘噬’,那他就可以达到你的‘无见’速度,也就是说不管你转身多快,他都能贴在你身后,让你看不见。” 凤宁:“……” 后脖子有点儿发凉。不过这个“无见”听起来好厉害,她也好想要。 她问:“那你怎么确定他不在?” 狄春嘿嘿笑:“反正没跟着。放心!” “哦。”凤宁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找到一条缝,她随手捡一根枯枝插-进-去,点燃石缝。 也是。 凤宁想,男菩萨多奸诈啊,疯乌龟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跟来的话,肯定连个菩萨影子都摸不着。 就这么一路闲聊,一路留记号,两个人顺顺当当抵达目的地。 ——奴隶营。 昨夜凤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