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周兮野不想打破这份静谧,她跟着保安走出去。到了门外,那人才说,“我是华老师的贴身警卫,她喜欢在这个时候作画,所以还请您再等等。” 周兮野不着急,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观赏华春杨的住所。与周兮野见过的其他领导人不一样,华春杨家里并不是古色古香随手拿出一件古董就是千万级别的,更现代化一些。 凌厉的线条,简约的布局,大气的吊灯,无一不彰显着华春杨独特干练的审美风格。 通天的墙壁做成了书架,一眼望去无法预估书本的数量。周兮野面前的香炉飘出细细的烟,形状同她刚才看到干枯枝桠的形状一模一样。 身后脚步声突然响起,周兮野扭头看去,是贴身警卫,他俯身对周兮野说,“华老师要您进去帮她调墨。” 周兮野点点头站起身,贴身警卫示意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他会保管。 走进去,华春杨站起身,用笔在空中比划着。听到了周兮野进来的声音,也没看她,“帮我调一下颜色,我要画树枝。” 周兮野不太会调色,拿起调色板,看了看树枝的颜色,又看了看颜料盒。 “好了吗?拿过来。” 华春杨也没看调出来的颜色,直接用笔蘸了蘸颜料,涂抹在白色的纸上,一抹抹绿色俨然成为了整幅画的亮点。 好一会儿,她才停笔。最后看着整幅画面摇了摇头,“这么绿色过于抢眼。” 周兮野笑了笑,“人是俗物,华老师您喜欢梅,高雅的梅被绿色映衬得更高洁。” “可冬天怎么会有翠绿色的树呢?” “心中有,画中便有。” 华春杨笑着放下了画笔,招招手,对面赤裸着的男人站起身,急匆匆从地离开。 “小周,吃了吗?” 周兮野摇摇头,“叶部长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华春杨拿起湿毛巾擦手,“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了”,说着,瞧了一眼周兮野,“我还没吃,陪我吃点吧。” 由海南黄花梨做成的小木桌子摆放在眼前,周兮野盘着腿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大米晶莹剔透,冒着香气,青菜绿油油,小片咸菜,刚出锅的米糕每一粒米都泛着光,是一顿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饭菜。 华春杨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一旁跪着的人把茶水放好后站起身离开。她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喝了一口。 “河派的事,你听说过多少?” 华春杨问完,放下茶杯看着周兮野。周兮野想了一下才说,“知道。” “哦?知道多少?” 说话是一门艺术,说话人的地不同决定了这场谈话中的内容与深度。官场一大部分的往来,都体现在说话的艺术上。华春杨这是在问周兮野如何看待河派被打压一事。 她当然不是考察历史,想听周兮野如何分析局面,如何给出她认为的好的解题思路。 周兮野顿了顿,笑着回答:“桓温做荆州刺史的时候,耻于用威势严刑来整治人民,’上捎根,下拂地足,尤患其重’。” 华春杨听完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待她平静下来后,才对周兮野说,“你居然觉得政客们过于仁慈?这可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饥饿游戏。” 周兮野点点头,“属下不才,只能想到这些。” “当时皇上的野心比我们想象中的大,轻敌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枪打出头鸟。中国文化决定了行为模式,老美那一套包容开放的东西在中国行不通。官场斗的是人性,人性是什么,是文化。中国文化太悠久,已经深深根植到每一个中国人心中。” 周兮野没反驳,静静地等着华春杨后续的话。 “包容就是对敌人的纵容,你就说现如今强硬的外交政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保护中华传统文化。” “是他们在害怕”,周兮野说。 华春杨摇头,叹口气,“政治这个东西不仅仅是权力,却处处都是权利。它不是虚拟的东西,如同一座精巧的宫殿,展现在每个人眼前。有精密的顶层设计,踏实的骨肉,牢固的地基,完完全全是一个复杂华丽却到处都是机关的宫殿?。” 周兮野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你才刚推开这扇门,别急。” 华春杨说完这话,拿起筷子专心吃饭,一言不发。周兮野一边吃着饭,一边思考着华春杨话里的意思。不说其他政治性,政治中传统的合法统治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