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宫人恭敬答道,”只是昨夜受凉,染了风寒不便见客。不过公子既然来了,不妨等一等,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了。” “您这是哪儿的话。”宫人回身去了,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道,“公子请随我来吧。” 毓善殿虽然是历代世子居所,正殿却不及关粹殿的大,内里装潢也并不奢华,只有些古朴雅致的意味在。 姚恪跟着宫人进了内殿,宫人到了门口,便退下了。 姚恪走进去,见夏启正拿了本书倚在床头看,他在病中,头发披散下来,落在肩头,映着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倒还不错。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冲姚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指了指窗户下的罗汉榻,“坐吧。” 姚恪听话地坐下,夏启问,“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你不常来,宫人来通传,我还吃惊呢。” 姚恪手指绕着软垫上的流苏,夏启等了等没听见他说话,又问,“是不是今日练武受伤了?还是有谁欺负你,给你委屈受了?” “都没有。”姚恪轻轻摇摇头,答非所问道,“我不知道殿下病了。” 夏启一怔,片刻笑出声来,带着胸腔气动又咳嗽起来。姚恪连忙倒了半杯茶端过去,又伸手拍了拍夏启的背,慢吞吞地说,“还有十来日就立秋了,时节更替,昼暖夜寒,殿下要注意些。” 这是原本侍女天天嘱咐他的话,后面还有一长串,姚恪一时倒只想得起这些。 夏启就着他的手喝了口茶,缓过劲来,看他一面严肃的模样,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贪凉用了些拓浆,结果就病了。也不严重,喝了两副药已经快好了。母后那里我都没让人说,你倒找过来了……好了,坐回去吧,靠这么近,仔细我把病气过给你。“ 姚恪捏着茶杯,没有动。 “嗯?”夏启拍拍他的手臂。 “我想和殿下说说话。“姚恪轻声说。 “坐那儿也能说呀。”夏启这样说着,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往里挪了挪让姚恪可以靠着床沿坐下。“说吧,想说什么?” 姚恪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你专程过来给我解闷呢?”夏启笑道,“不知道说什么……那我来问你好了。前些日子给你的帖子摹得如何了……” 他们就这样说着闲话,间或有风吹过一旁的烛火,灯影映在帘帐上摇摇晃晃。夏启又问他今日几时起的,昨夜下了小雨关粹殿的桂花掉了没云云……都是些素日里琐碎的小事,倒也不觉得无聊。 等说到晚膳都用了些什么,姚恪一下倒愣了,“……宫人说传膳的时候我不饿,后来又问了两次,一直没什么胃口就……“ “没胃口多少也该用些。”夏启看他一眼,眉宇间满是不赞许的神色,传了人进来道,“让小厨房做碗粥,再配些清淡的小菜。” 过来一炷香的时间,侍女便送了一碗粥,并两碟莼菜和酸笋。 夏启已命人在床边布了张小方几方便姚恪用膳,自己仍然把刚刚放在一旁的书拿起来看。那是本史书,原已看得差不多,又翻了两页,很快便结束了。 “去把架子上的《宗政传》拿来。”夏启将手上的书递给侍女,见姚恪盛了一勺粥在看,便道,“绿色的是荷鼻。” “嗯?”姚恪抬头看他,夏启又道,“前些日子毓善殿新换了庖长,以前倒是不常用这味食材。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很清甜。“姚恪说着便顺手盛了一勺粥侧身送到夏启面前,“殿下要不要试试。” 他这动作做得顺手,许是夜间疲乏,回过神来才发现万分不妥。布菜的侍女愣在一旁,姚恪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正要往回缩,夏启已经从短暂的诧异中缓过来,伸手稳稳地托住姚恪的手腕,低头将拿勺粥吞了下去。 “的确清甜。”夏启把木勺从姚恪手中拿过来,警示般地看了侍女一眼吩咐她去另取一把勺子来,又对姚恪笑道,“我风寒未愈,可不能把你给惹上了。” 姚恪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