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到酒楼往日营业时间,奔霄喝了一口白水,被晾在了大堂里。简清去了后厨,大堂就剩下了他一人,大门无人看顾,客人无人招徕,柜台上的菜牌都一个未挂。 可真是……捉襟见肘、可怜至极。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家酒楼里做出来的菜,居然能让从不吃夜宵的王爷破了例,还一吃就吃完了一整碗。 想到昨日半夜吃夜宵被王爷抓包的经历,奔霄就觉得牙疼,大半夜辛辛苦苦烧火热好的饭食,还冒着热气,勾人的辣香四溢,就在眼前被王爷端走,吃得一口都没给他剩。 今天他长了记性,一口气打包两碗回去,总不会再没得吃。 ----- 送走了奔霄和菜贩一家,紧赶慢赶,简清总算是将傍晚的卤味和抄手都赶了出来,天色微暗,卖不了多久就要到关城门的时候,但等着买吃食的伙计和货郎们依旧热情不减。 今天简氏酒楼的营销策略换成了买两碗抄手送一碗,买完卤味高高兴兴回家的客人散去,剩下的伙计们围在酒楼门前,窃窃私语算着帐,你凑一碗,我凑一碗,铜钱彼此递来推去,许久才定下三人共买一单。 城门前不远处围着这样一群人,自然吸引了不少视线,趁着人多,简清敲敲桌子,现场招起人来,“酒楼招小工帮厨有没有人愿意来的,包吃包住,工钱可谈,力气大之前有帮厨经历的优先。” 大梁如今的佣人小工分牙行买奴和良民雇佣两种来源,作为一个现代人,简清始终对买奴这种事有些心理障碍,便只剩下雇工一条路走。 简清雇工的想法已经酝酿许久,平常还好些,今日连番有客人上门点餐,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忙不过来,而酒楼总会再次开业,到处都有用人之处。先前是账面没钱,正好今天从金谷身上宰了钱出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开始雇工。 谁知道,听到简清这话,伙计们扔下铜板预定完抄手,全都纷纷跑回了自家铺子。开玩笑,被掌柜的当作自己要去别家做工,那不是一层皮都要被扒掉? 一连串的“等会送到某某铺子”声音落下,简清和简澈匆忙记下分别名目,再抬头去看,面前就剩下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和还在纠结买什么的货郎。 简清按按额角,有点好笑,她看起来就这么像会拉别人家伙计来自家做工的人吗? 两个伙计跑回自家皮货铺子,掌柜的还在门内打瞌睡,两人瞧瞧正往锅里下抄手的简小娘子,一个没忍住,一齐咽了咽口水。 一人道,“包吃包住还给工钱,简家这吃食,要是每天都能不要钱吃上,倒是真划算。” 另一个伙计扯了扯他,道,“你小点声,让掌柜的听见了!” “嗐,怕什么,昨儿个我还听掌柜的说嫌给咱们工钱多了……” “看来是真给你们发多了闲钱。”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个伙计神色一变,转身挤出笑容,齐声道,“掌柜的,别听他瞎说!” 皮货铺子的方掌柜哼了一声,越过两个伙计看向街边。 简家摊子前没多少人,但从桌案上一溜摆开的小碗来看,显然生意红火。一侧敞开盖的木桶里放着各色卤味,鸭脖那股子味道光闻闻就令人口水横流,鸭货的禁令已经下了几天,城中只简家一家还在售卖鸭货,也不知背后有什么依仗。 眼看着简家在简清手里起死回生,方掌柜不是不惊讶的,但古往今来浪子回头的故事不少,没准还真能让简家丫头闯出点名堂。想想昨日闲聊时老友说起简家那个徒弟辛苦多年,到头来还被简家赶走,好在有迎仙楼惜才的事情,他嗤笑一声,回了店里。 全是鬼话! ---- 简清喊了几遍,也没有一人上前应聘,倒是有下工的脚夫苦力听见她的喊声,笑嘻嘻地过来凑起趣,“我力气大,简小娘子看我怎么样?” 没等简清回答,一旁凑热闹的伙计们就把他嘘了回去,“你在这里开什么花腔,酒楼里的事情,切菜做菜你懂吗?” 简清看看说话的方向,低头给那个伙计碗里多加了一个抄手。 连着来应招几个人都是凑热闹的,眼看着下工放值的人流慢慢稀疏,简清估摸着今日是招不到人了,便不再宣传,专心为自家抄手叫卖起来。一旁的简澈却上了心,每每送完碗回来,都要站在摊子前喊一遍招工。 正忙碌间,街边走过来一个一身短打的青年,模样生得白嫩清秀,开口就是一副熟稔语气,“清娘子,听你要招人,你看我怎么样?一个月只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只要?去抢比较快。 简清眉梢跳了跳,望向来人。 青年有几分眼熟,仔细想想简清才想起来他是之前和原身玩闹过几日银子哄到手就走的无赖郑三。原身不在乎银钱,就喜欢他好看,郑三不在乎原身爱玩,只喜欢原身的钱,两人倒是一笔皆大欢喜的买卖。就是不知道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