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头内容很跳跃,之后再说了什么已经模糊了,然而顾怀安挽着白月光双双扬长而去的背影却格外的清晰。 池鸦看着“自己”拽着装了小半饮料瓶的蛇皮袋,浑浑噩噩地走回南湖去。 结果才进门,就看见大伯哥一身黑衣,面庞雪白,高高在上地立在二楼栏杆处,琥珀眼瞳冷淡淡地俯视他,声音冰冷毫无一丝感情,从二楼轻飘飘地丢下一张薄薄的卡片。 “这是五百万,离开我弟弟。” “………” 池鸦愣在原地,却只看见大伯哥冷漠离去的背影。 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遭受接二连三的冷眼,他好像痛苦极了,机械地抬脚回到卧室,在寂静如死的房间里站了很久很久,目光空洞地看向了桌上的水果刀。 “唔……啊!” 池鸦被满池子粉红粉红的水给吓醒了。 好、好冷,好疼,好恐怖! “咣当!”一声,胳膊肘撞翻了一个什么东西,从茶几上骨碌碌滚落到地上去。池鸦嘶了一声,捂着胳膊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坐在地毯上、趴着茶几睡着了。 他茫然地爬起身,房间里的冷气吹动他头发:“……” 梦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冷意的罪魁祸首找着了! 手腕长时间压在一个笔记本上,硌出来一道红印子。池鸦搓了搓手臂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赶紧找出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接下来却不知道做什么,怔怔地发呆。 他慢慢地想起刚才那个梦。 在梦里,他的视角很奇怪,好像一个旁观者,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传达自己的意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哀求、痛苦、最终……绝望。 那种感觉,就好像梦里的那个“自己”,其实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一样。 那会是……“池鸦”吗。 池鸦倏地一悚,脊背上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天呢! 那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原著中“池鸦”的结局……那缸粉红的水?? 可“池鸦”不是主角受吗?!这种狗血虐文不该是he结局吗?!! 等等—— 从头到尾,susan好像也没说过那本小说是he! 池鸦瞪大了眼睛。 要是he,那必不可能没有主角受“池鸦”跟他男人的幸福生活,而如果有,按照susan的性格,就一定免不了要来开他的玩笑了。 但susan没有。甚至到后来,这个开朗又话痨、乐于跟他分享故事的姑娘,却再没跟他讲过“池鸦”的故事。 池鸦生生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梦见他穷得要去拾破烂,大概是刚被顾怀安薅走钱,太焦虑了,所以有所思故有所梦;已经饿到捡破烂了还住在南湖,大约是他从穿书来也就住过医院和南湖,想象力所限制的。 可顾怀安有白月光以及他……自杀,这种梦里的意象又是从哪儿来的? 简直毫无根据! 所以,除了这就是“池鸦”的原本结局,他想不出任何解释。 池鸦呆呆地举起手腕,望着硌在动脉上的那道红痕怔怔出神。 原来,“池鸦”是……死了吗。 一阵风从未关的窗户外吹进来,拂动雪白的纱帘。窗外的天空竟然已经蒙蒙亮,墙根下的虫鸣已经消匿了,远远地传来一声鸟雀清脆的啼鸣。 池鸦倏然回神,视线下落,看向地毯上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 全是秦玉泽送来南湖的原主的东西。 昨晚顾怀安走后,池鸦想了很久,想为什么顾怀安明明很厌恶他,却还是不肯让他走。 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一个理由——顾怀安还惦记着他手里的某个“把柄”。 顾怀安大概是觉得,与其叫他捏着自己的把柄逍遥在外,不如叫他一直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起码这样更好控制。 毕竟,当初“池鸦”使尽手段捏住他把柄,不就是为了能够把他捆在自己身边么。 顾怀安捏着鼻子忍了他,却也保证了随时能够掌握他的一举一动,或许还想着能揪出他的小辫子,彻底拿回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以绝后患。 站在顾怀安的立场上,这样做似乎也没错。 可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顾怀安的那个“把柄”,到底是什么啊! 池鸦望着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愁肠百结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其实从秦玉泽把这些东西尽数打包送来南湖,他就全部塞在衣帽间了,除了用了下电脑,其他的再就没去动。 因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