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看了他好几眼,似是回忆不起他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看到谢知归病白的脸,想到一些事,不自在地收起了目光。 谢知归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坐下,并不是很想喊他这个称呼,吐字格外生硬:“爸……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怎么没来?” 谢三霄靠在沙发背上,呼出一口血腥气,闭目假寐,看上去很累。 “她受伤了。” 谢知归立马跳起,忙问:“受了多重的伤了?她现在在哪?!” “放心,没大事,她已经回道观了。” 谢知归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把头别开,“你别吵爸爸,爸爸很累,让爸爸睡一会。” 谢知归见他平静睡去,脸上也没有焦急的神色,暂且相信了谢清元没事。 虽然谢三霄对他不冷不热,但姐姐是这个家的核心轴,小时候父母都围着她转,她出生在父母最相爱的时候,又得到了谢三霄最多的愧疚,她如果出事,谢三霄不会这么冷静,妈妈更不会放过他。 对于父母的偏爱,谢知归早就无感了,也不会说有多忿忿不平。 父母离婚搬家后,谢三霄很少登门,要么是来找姐姐谈事,可能会顺带看一眼他,要么就是惹了麻烦,来躲难的。 谢知归猜测他这次突然上门是因为后者,从他身上能看到经历了一场苦战后的痕迹,平时温文尔雅的气质被血腥气冲的一干二净,戴了几十年的眼镜碎了一片镜面。 他还是有点担心谢清元的情况,之前她接了谢三霄一通电话才出去的,连陪他看病这事都推掉了,肯定是遇到了很难搞的麻烦。 谢知归静坐着想了会事,接着起身回房间,走出几步他又想了下,他好像没有收留谢三霄的义务,又转头走过客厅,把阳台的门打开了,让冷风灌进来,这会快入秋了,晚上得穿上长袖。 谢三霄睡的很沉,身体本能感觉到冷抖了一下,人没有醒。 谢知归把边上唯一的毯子也抽走了,径直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 他掏出手机,他和谢清元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一条,两天前他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那个时候她就出事了。 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注重形象的谢三霄狼狈地跑回来。 他找到“姐姐”的电话拨了过去,等了很久没人接,又打过去几个,还是没接。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翻了好几次身,就是没办法睡着。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如果真像谢三霄说的,姐姐没问题,她不会不回他消息,也不接他的电话。 谢三霄可能撒了谎。 看来明天得去道观一趟了。 谢知归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简单洗漱好,卫生间出来,谢三霄也醒了,埋头摆弄那些符纸,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去哪。 谢知归编了个谎:“去做暑假工。” “哦,积累点社会经验也挺好的,对你以后的生活……” 谢三霄忽然想起,他这个儿子快二十二了,他没有以后了。 又是一阵沉默。 谢知归没那个闲心和他聊,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等出来,发现谢三霄还保持着方才的坐姿,绷直腰杆,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视线笔直看向停在茶几上的一只状似蝴蝶的东西。 昨晚没关客厅的灯,它可能是被光吸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