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瀚终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被宽袖掩盖的大拇指不自觉地动了动,他艰难地克制住了想要把她拥进怀里肆意宠爱的冲动。尽管如此,男人向来清冷的声音里,还是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朕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又岂有改口之理?” 帝王向来不动声色惯了,此刻的破例,足以昭示他的好心情。 江容脑子飞快运转,很快就想到了个绝妙的好主意。 “陛下垂怜臣妾,又想了个新的封号。” 她又用羞涩的目光飞快地看了皇帝一眼,羞答答地继续说道:“不是改口,而是再赐。” 皇帝:“呵。” 江容:“???” 不是?? 这个“呵”又是什么意思? 是她不配吗?她的长相难道还配不上“垂怜”这两个字吗?! 臭直男实在过分。 …… 后宫对于暴君来说就是个摆设,他平时都住在长乐宫里。 长乐宫在太极宫的正后方,两宫之间相隔并不是很远,御辇的速度虽然不快,却也在江容和暴君谈话间,把他们送到了长乐宫里的御书房门口。 李晨瀚没有说话,兀自下了御辇。 江容很自觉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正大门。 他们走后,站在门口把守的两个侍卫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自陛下登基后,别说御书房了,就连整个长乐宫,都没有进过女人。 眼下这个女子却跟着陛下进了御书房?还是和皇帝一起从御辇上下来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若是有人与他们说这件事,他们肯定会觉得那人疯了。 “薛公公。” 其中一个侍卫拦下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朝他拱了拱手,又指了指御书房方向小声问: “怎么回事?” 薛公公呵呵一笑,扬了一下手中拂尘,同样压低了声音:“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 说完,忙不迭地追随李晨瀚而去,留下两个侍卫大眼瞪小眼。 后宫要变天了…… 那个让后宫变天的少女是何来历,竟能引向来都不近女色的陛下动心? 他们今日值守,守在这里,消息不灵通,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后宫里还活着的那些女人,他们几乎都没见过,猜不出刚才那名少女的身份。 回想起陛下刚登基那会儿,倒是有不少妃子提着食盒来给陛下送点心,结果都被陛下以各种理由赐死了。 从那以后,几乎没有妃子再敢往长乐宫这边凑,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 话说回来…… 刚才那位少女,确实好看。 比他们以前看到过的那些妃子都好看,也难怪陛下会对她另眼相待。 …… 薛福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李晨瀚和江容一坐一立,一个批阅奏折,一个研墨,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叫他都不敢轻易走进去。 偏偏有两个不省心的小太监竟然还在里面候着,把薛福气得不行。 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李晨瀚的脸色,确定皇帝的心情似乎还算可以,才稍稍放心。他刚要移开眼,却不想正好撞上李晨瀚飘过来的视线,心中又是一凛。 抬手拂去额角的冷汗,他躲在门后,在江容看不见的地方使了点小动作,把两个碍事的小太监叫了出来,拉到偏僻的角落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 研墨的活儿是江容自己揽的。 进了御书房,李晨瀚往桌子后面一坐,江容跟过去,十分懂事地站在一边给他“红袖添香”。 一边磨,一边时不时地拿眼睛瞟他。 桌上堆了不少奏折,皇帝一本接一本,批阅的速度极快,快到江容怀疑他根本就没认真看。 大概流程就是:打开,看两眼,划一下,一本奏折就处理完了。 用实际行动向江容完美地演示了什么叫“敷衍了事”。 他只管批阅奏折,批阅完一本就随手丢在桌子的左上角,那些奏折散乱无章地堆在一起,还有几本要滑落又不滑落的样子,看得江容强迫症都快犯了。 按理来说,收拾奏折应该是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