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卿和?季言礼没有见面的第三个月,种在疗养院前的向日葵开花了。 五月末的天?,带点?阳光炽热的温和?,却又没有真正夏时的燥热。 但没有见面这件事,只是沈卿的视角。 在季言礼的视角里,他每周至少有三天?,都会在沈卿晚上睡下后?来看她。 沈卿在吃药,配合心理干预的辅助疗法,恢复得还算不错,但还是常常会做噩梦。 林洋跟着季言礼来看过沈卿好几次。 季言礼没有那种情绪波动很大的反应,林洋有时候会怀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有一次,他和?季言礼在沈卿的窗前站了很久,问了句季言礼现在对沈卿是什么想法。 被问到的人良久没有回答。 即将要离开时,这人收回落在房内的视线,捏着烟的手轻轻垂下来,很低的声音,带着些自嘲地?说了句“心疼死了。” ...... 进入六月,季言礼再来看沈卿的时候遇到了沈煜辞。 沈煜辞从一旁的房间出来,看到季言礼一愣,随后?两步走过来,把手上的体检单递给了他。 他背手耸了下肩,下巴点?了点?一旁不远处的房门?,揶揄的:“每次来都在这儿当门?神,不进去看看?” 季言礼默了下,刚想说“不去了”,沈煜辞走上前怕了拍季言礼的肩:“她好多了。” 沈煜辞也不是疗养院的医生,来这边只是为了看沈卿的情况。 没说两句,从走廊的座椅上拎了衣服走人。 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了季言礼一个。 男人靠墙站了会儿,在斜对面的办公室再次走出来人时,他手轻握上门?把,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黑着,纵然看不清人影,但季言礼也知道,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稳。 晚上十一点?半,对于最近作息规律到九点?就早早上床睡觉的沈卿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正处在深度睡眠。 季言礼被贴着身后?的房门?,右手还压在腰后?的门?把上。 走廊里淡白?色的光线从门?缝中溜进来,在床尾处理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大概是许久没有离这么近看过床上的人,季言礼忽然有种......近乡情怯。 他垂眼,很淡地?勾了下唇,觉得自己也是有点?不可理喻。 在门?口站了会儿,季言礼把门?压上,缓步走进去。 即使知道躺着的人睡熟了,他的脚步却依旧放得很轻。 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到拢着被子?阖眼熟睡的人。 她头发长了些,可能最近吃得好,脸也圆润了一点?。 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看起?来乖巧恬静。 坐在床边的人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沈卿的头发。 很轻的,不会把人吵醒的力度,用拇指蹭了蹭。 季言礼在床侧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小时,期间沈卿没有醒来过一次,连动都动的很少。 他知道她睡得很安稳。 低头笑了笑。 临走的时候季言礼把钥匙上一直挂着的那个千纸鹤摘了下来,放在床头的茶几上。 他弯身,手轻轻盖在沈卿的头顶,亲了亲她的鬓角。 夜风安然,低到微乎其微的男声。 “我的愿望是,”他轻轻说,“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 沈卿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床头的千纸鹤没有人动,还安稳地?躺在白?色桌面上。 她撑着床起?身,转眼就看到了那个折纸。 淡蓝色的纸鹤,保存得很好,就像当时她送他时的那样。 清晨的日光从窗帘一侧挤进来,落在上面,在光滑的杂志纸上反射出白?光。 沈卿伸手,把纸鹤拿过来,托在手心里,凝着它?左右看了会儿。 随后?她起?身,走到床尾的柜子?前,找了本子?和?笔出来,坐回沙发,趴在茶几上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清晨的阳光温和?,笼在沈卿的身周。 尚灵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是这幅光景。 沈卿手里的笔记本最近常用,时不时就会翻出来在上面记点?什么,尚灵想她可能是又想起?什么怕自己忘记的,随手记上罢了。 “尚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