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衬衣外穿了英伦风的西装马甲,身上带着浓厚的书卷气。 此时他正被路过的另两个人逮住寒暄。 季言礼把泡了罗汉果的茶杯放在沈卿的手边,声音不太高的问了句:“是谁?” 这问题出来,沈卿搭在杯沿的食指很轻地动了下。 其实她和郭弋不算是单纯的同学,因为去年她离开伦敦前和郭弋谈过不到两周的恋爱。 当时郭弋追她,她又疑惑恋爱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有意思,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那时候正巧沈卿家里变故,再加上她也不是真的喜欢郭弋,两周时间两人仅仅吃了几顿饭就和平分手了。 思及此,沈卿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简单地答了句:“在伦敦时的同学。” 说完沈卿看了眼季言礼。 男人正垂眸叠手边的帕子,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很淡地应了一声。 郭弋被刚寒暄的两个人拉着在沈卿和季言礼这桌坐下。 郭弋家里往上数三代,曾在清末的朝廷里任过文职,外婆现任荆北大学的校长,爷爷和奶奶则在书法国画上都颇有一番造诣。 家里走的是书香门第的路子。 这种家养出来的孩子单纯得像个兔子。 他落座先是瞟了眼季言礼,紧接着探寻的目光落在沈卿身上。 一年前和沈卿关系还不错的时候,郭弋偶然间听到过沈卿和时恒湫的对话,知道季家和她家貌似有点过节。 沈卿触到郭弋的视线,冲他很轻地摇了下头。 季言礼抬眼刚好看到沈卿的这个动作,他目光在郭弋身上落了下,再接着便是不着痕迹的移开。 重新垂了眼去折他那帕子,像没看见似的。 一年前被分手的时候郭弋其实很难过,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跟沈卿很体面地道了别。 此刻面对已经结婚的对方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事拿出来说道。 一顿饭吃下来,沈卿和郭弋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郭弋控制不住再次想问沈卿和季言礼的事情时,被沈卿用眼神制住了。 饭吃到最后,沈卿离席接了个电话。 助理余曼告诉她,和最高检的人的会面推到了后天。 事关一年前沈卿父母的案子,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下,同时让余曼把后天所有时间都空下来。 挂了电话走回来时季言礼正在用银质的钳子挑帝王蟹的腿肉,慢条斯理的样子让他尽管是做这个动作依旧优雅矜贵。 见沈卿走过来,季言礼把挑了蟹肉的盘子推到沈卿手侧,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余曼通知我后天见一个客户,”沈卿坐下,语气颇有些抱歉地跟季言礼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淮洲了。” 季言礼在一旁的净手盆里洗了下手,对沈卿这话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下午季言礼让助理陪着沈卿在展上逛,自己则去隔壁二楼的厢房补觉。 季言礼喊沈卿挑几幅喜欢的画,说等下了展买了放进华元府新装修的别墅里。 沈卿问能挑最贵的吗,季言礼很懒撒地点头,说就是包场全要了也不是付不起这个钱。 “就这些吧。”沈卿随便点了几个。 助理一一记下,正要让人跟画展的主人说,沈卿问他:“真不用问问季言礼的意见?” 毕竟是要摆在他别墅里的。 年轻的助理推了下眼镜,笑着摇摇头:“先生说了,选您喜欢的就好。” 沈卿背着手歪头想了下,招呼准备离去的助理回来,指着墙上那副巨大的抽象派画作,使坏地对他道:“那这副也要。” “摆卧室床头。”沈卿狡黠地笑。 助理盯着那个五颜六色,画风十分诡异的骷髅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抓着脑后的头发让人把这画也记下来。 选完画,沈卿去二楼的房间找季言礼。 以为季言礼在睡觉,沈卿在离房间还有几米的地方便放轻了脚步,然而到了门口,却没想到能透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弯腰拨琴的人。 男人身上的衬衣松了几颗扣子,赤脚踩在窗边的木地板上,正一手夹了烟,一手拨着身侧古琴的琴弦。 他身后是敞亮的木窗,身前两步是黛色水墨的屏风。 高挺落拓的身影被夹在其中,轻拨琴弦的样子显得落寞孤寂。 “怎么不进来?”清润的嗓音掺了被烟浸染过的哑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