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伤还是疼,时恒湫单手扶了下肩,往前两步,把毛巾丢在床头柜,靠着床坐在了地上。 他仰头,注视着吊顶的灯。 明亮的灯光,被水晶柱反射后四散,让时恒湫觉得眼睛有轻微的酸胀感。 时恒湫突然想起一年前,病房里是被抢救的沈家父母,病房外是并肩站着的他和沈卿两个。 沈卿当时失神地望着他:“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吧?” 刚23岁的女孩儿,眼睛微红,重复着:“我只有你了,哥哥。” 时恒湫眼皮微动,无所顾忌地和那刺眼的光线对视。 他轻咽了一下嗓子,突然在心里问。 我可以永远都不离开你。 而你呢,沈卿。 第16章 8.01日的更新 沈卿当晚并没有留宿,而是去了荆北南面原先定好的酒店。 荆北早高峰堵车能堵到二里地外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卿第二天早上还有会,实在不想牺牲睡眠时间住在季言礼这儿。 中午的时候季言礼打来电话,说在南郊的一个私人艺术馆有场展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说是私人展会,但谱其实非常大,这展会的承办人背景颇深,今天来的也大多是荆北有头有脸的人,圈子大概不止是涉足商业。 沈卿一口答应下来,十一点过出了公司,看到停在路边等待的车。 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很低调的黑色红旗,比车子更贵的应该是那串数字非常好记的车牌。 拉开车门坐上去的时候,沈卿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没见过季言礼开重复的车。 这辆,约莫着是在荆北常用的。 “在想什么?车门也不关。”季言礼合了手上的书,摘了眼镜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沈卿拉上车门,穿了高跟鞋的脚在车里的地毯上踩了两下,突然仰脸笑道:“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家里人。” 话落,季言礼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沈卿拢了下头发,神情自若地看回去。 女人穿了米色的针织长裙,唇珠微翘,莹白的鹅蛋脸被散落在耳侧的长发遮住了一些。 正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季言礼的手无意识地敲了敲膝边的扇子。 沈卿和很多想从他身上图点什么的人不一样,大部分时候她都知道骗不过他,所以好像也没想骗他。 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意图,虚虚实实地等待着,看他会不会在明明看得明白的情况下,仍旧“纵容”她。 不知道她这招对别人有没有用。 但对季言礼这种总想从烦闷的日子里找点乐子的人来说......好像有点用。 季言礼笑了一下,降了车窗,望向路上行色匆匆、为生计而奔波的人。 “你想见谁?” “都可以,”沈卿一边说一边弯腰调了下高跟鞋的系带,“和你亲近些的家人。” 她佯装生气地轻绷了下唇,复又笑起来:“我们都结婚了,你不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朋友的话,我会生气的。” 她语音娇俏,是那种清丽的软。 淡淡的甜,像山间清泉。 眼镜被重新架在鼻骨上,男人半压着下巴,闲闲地翻着手里的报表。 声音带了很淡的笑,仿佛真的因为深爱而无奈纵容着身边的女人。 “下次带你见。” - 沈卿没想到会在展会上遇到在伦敦留学时的同学。 郭弋喊出沈卿的名字时,她正吃着一分钟前季言礼屈尊降贵给她夹的菜。 从小养成的习惯,沈卿在吃食上非常的挑剔。 这个不吃,那个不碰,味道有一点不对就不会再夹第二口。 但鲅鱼馄饨这种东西,她却钟爱得狠。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小馄饨,鲅鱼的。”沈卿把手边的碗往季言礼的方向推了推。 季言礼放了筷子,把碗推回去:“你吃。” 沈卿点点头,刚拿了勺子起来,抬头看到走到桌边的郭弋。 郭弋惊讶出声:“沈卿?” 声落郭弋扫到一侧的季言礼。 季沈两家的婚事他也有听说,但真正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又是另外一种心境。 季言礼抬眸扫了眼桌边站着的人,男人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