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闵成河的视线阻挡。 晚上很安静, 闵成河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某些奇怪的声音,这让他警觉起来, 赶紧跑过去。 前方很黑,路灯坏了。 隐约看到钱艳艳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 闵成河慌忙叫了一声, 跑过去一把将她扶住。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线,闵成河这才发现,钱艳艳一只手按住胸口, 胸口处扎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鲜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流淌, 喉咙里发出扯风箱的声音:“嘶——嘶——” 闵成河一只手扶住钱艳艳的后背, 另一只手试图去按住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可是根本没有用。 鲜血就这样不断地往外冒, 沾染了闵成河的双手、衣服。 闵成河伸手触碰匕首, 可是不敢拔,他怕一拔出来,她就活不成了。 闵成河茫然抬头,只来得及看到脚步声消失的地方,有一道高大的男子身影,一下子拐进了黑暗。 闵成河脑子一片空白,那一瞬,他觉得人生无比漫长。 雷灼厉声责问:“为什么不呼救?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个时候大声喊救命,附近下夜班的人就能听到过来帮忙。” 闵成河呆呆地看着他,额头青筋一鼓一鼓的。 【我不知道。】 【我想喊的,可是我喊不出来。】 【急,我好急!】 赵向晚看出来了,闵成河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有限,那一刻他估计是吓坏了,不知道如何反应。 越责备他,他便越害怕;越害怕,他就越不敢说话。 赵向晚柔声道:“你当时吓住了,是不是?” 闵成河拼命点头。 赵向晚的声音似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情绪放松下来:“你发现钱艳艳被杀,然后呢?” 在赵向晚的安抚之下,闵成河的结巴状态有所缓解,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她很重,我扶不住。” 【血腥味扑过来,我想吐。】 【我把她放下,去找人来救。】 【终于看到人了,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向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闵成河的内心世界是坦诚且真实的。 听他的心声,比听他本人说话要轻松多了。 闵成河的这种情况,显然是在短促强烈的情绪状态下,脑活动受到抑制引起的思维停滞。京都闻倩语杀人案中,保安冯兼烈在画像之时说话颠三倒四,就是因为太过焦虑紧张所致。 想要让他说出真相,先得安抚他的情绪。 赵向晚站起身,端起一杯热水,走到闵成河面前。她将水杯递到闵成河面前,温声道:“钱艳艳体重和你差不多吧?扶不住很正常。” 赵向晚的语调不急不慢、声音不高不低,态度平和而宽容,这让一直焦躁不安、处于惶恐状态中的闵成河渐渐放松下来。 就仿佛一直在黑暗行走,面对的全是冷眼与呵斥,陡然眼前出现一道亮光,闵成河接过水杯,哽咽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赵向晚看着他的眼睛,冷静而温柔:“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闵成河内心的冰河突然解封,饱受惊吓的他开始号啕大哭。 目睹钱艳艳被杀,他没有哭; 被下夜班的工人抓住,揍了两拳时,他没有哭; 被钱民强斥骂为什么,他没有哭; 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戴上手铐、脚镣,被警察审讯询问各种细节,态度满是怀疑,他没有哭。 可是,来自陌生警察的信任与鼓励,却让闵成河痛哭起来。 眼泪、鼻涕一起流,将那张丑脸衬得更丑。 但赵向晚知道,这代表闵成河的情绪开始缓解,是件好事。先前闵成河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导致很多重要细节没有表述清楚,这也让着急破案的霍灼抓狂。 霍灼看到闵成河坐在那里张着嘴哭得稀里哗啦,半点同情也没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妈的!这狗东西,杀了人还有脸哭。 赵向晚依然站在闵成河面前,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霍灼很佩服她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等到闵成河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赵向晚这才缓缓开口:“闵家槐、闵成航,你认识吗?” 闵成河一下子收住哭,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亮亮的。 【啊,像姐姐一样的家槐。】 【虽然有点怕成航,但是有家槐在,一切都不怕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