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顺势躺下,右臂一伸,便将这具馨香柔软的身子牢牢揽入怀中,方轻轻喟叹一声。 江絮清伏在他怀里,也觉得安全感十足,不由细细地聊起了幼时。 聊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事。 最后说到她六岁时掉入湖中的事。 那日正是除夕,城中并未设宵禁,夜里朱雀大街繁华喧闹,景致美不胜收,有趣的玩意琳琅满目。 她和裴扶墨夜里出来逛街市,买了几盏河灯后便一块儿去街边的小湖畔点河灯。 当晚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不知何时与裴扶墨走散,被人挤到了湖边。 等裴扶墨找到她时,她正好掉入了湖里,那时正是寒冬日,江府的下人也因为百姓太多没有及时挤进来。 四周响起了不少的嘈杂声。 “那边有个小姑娘落水了!” “你们谁会泅水,快下去救人啊!” “这大冬天的谁敢下去?就算人救上来了,别说那小姑娘了,自己都得去了半条命。” “可是……” 人群中的讨论声不断,但就是没人愿意下水救人。 没多久,只见“扑通”一声水花响。 有人吃惊地喊:“有人跳下去了!是个小少年!!” 实则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初的细节江絮清早已经忘了一干二净。 但她仍然深深记得,她落入湖中时,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裴小九奋力向她游来的稚嫩脸庞。 自落水之后,她养了大半年才将身子养好。 来年,裴小九便十分严厉地要求她也学会泅水。 她垂着眼睫,眼角带着湿意,小声呢喃:“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裴扶墨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淡声道:“别想了,睡吧。” “嗯,好。” 夜色极其深了,院子内鸣虫一阵一阵地响,裴扶墨却困意全无。 怀中的姑娘不知不觉已入睡了去,他整颗心都沉重无比。 若时间能回到过去,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让她从他眼前消失。 便是因为那一次的走散,导致她落下了这体寒之症。 **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除了当天在护国寺坍塌现场便已经断气的人之外,就只有零星几人下落不明,宫廷侍卫无法一直在云锦山寻人,等舆论稍微降下去了后,晋安帝便吩咐侍卫回宫了。 云氏得知圣上没打算继续找人,心下便是一慌,去找了裴扶墨。 裴扶墨答应会再派一支队伍继续搜寻,她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皇宫养心殿。 休养了几天后,晋安帝的身子已然大好了许多。 沈贵妃一袭清新淡雅的宫裙,素手接过一侧小太监呈上来的汤药,亲自给晋安帝喂药,柔声道:“陛下身子好转,臣妾这才可安心了。” “这几日,臣妾日夜都睡得不安稳……” 晋安帝靠在引枕上,缓缓启唇,享受着沈贵妃的伺候。 将一勺汤药咽下去后,才嘶哑地道:“让秋儿担忧了,是朕的不是。” 沈贵妃娇羞地嗔了晋安帝一眼,“您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能不担忧呢?但陛下这般为国为民,臣妾担忧的同时啊,也是无比自豪骄傲的。” 晋安帝像是被取悦到了,笑了几声摇头道:“你啊,这张小嘴就是甜。依朕看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你这张嘴。” 沈贵妃佯装生气,“陛下——臣妾不需要其他男人,只要有陛下就够了。” 晋安帝唇角扬起,淡淡这样看着她,便是这样笑,什么都没说。 沈贵妃垂眸给汤药吹风,浓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这几年伺候晋安帝以来,她如今已能拿捏到八分梅贵妃的神韵了。 就连生气的神态,她都是按着梅贵妃来的。 她便是不信,陛下不会乱了心神。 沈贵妃又舀了一勺汤药喂给晋安帝,神态伪装的恰到好处。 就连晋安帝都恍惚了须臾,不由暗道是否老糊涂了,竟是又将沈玉秋看成了那个女人。 “陛下,该喝药了。” 这几日沈贵妃一直贴身伺候,劳心劳力的,晋安帝也觉得很是怜惜。 药用完了后,身子也舒爽了许多,便问道:“秋儿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提。” 沈贵妃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