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掀起眼皮:“是,又如何?我手下有消息打探到林敬元早就在外头养了女人,长姐这种性子若非让她亲眼目睹,她岂能轻易相信?又岂能这样死心?” 真的是手下查到的消息吗? 江絮清心里极其不安,可因他后面那句冷血无情的话,整颗心又被重重提起。 她上前几步,红着眼眶神色激动道:“让萱姐姐知道真相的方式有许多,你为何偏偏要选择这样最残忍,最伤害她的方式?她是你的长姐,难道你不知道萱姐姐有多爱林敬元么?你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她,让她抱着满怀的期望去看到这样狠心的一幕……” 若是可以,为何不选择一种柔和的方式,减少一些对萱姐姐的伤害,让她少点痛苦。 也不至于让她如今这般痛苦地心如死灰,甚至还在自己夫君的推搡下,孩子都这样意外流掉了。 虽然事发后,萱姐姐什么都没说,可江絮清看的出来,她难过得心都死了。 在半个时辰内,她亲眼目睹了恩爱多年的丈夫背叛了她,她期盼了许久的孩儿也无辜死去,这双重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痛苦的打击啊。 可裴扶墨竟这样轻飘飘残忍地,将这件事摊开在自己长姐面前,像是活生生剥开了他长姐的血肉。 安静的室内,响起裴扶墨轻轻的嘲意,他凉薄地道:“这样不好么?彻底断的干净。” 总归那肚子里的孩子,前世一样流掉了,今生流掉也不过是那个孩子本该有的宿命罢了。 江絮清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裴扶墨。 从前的他,即便性子再霸道冷漠,心性也不会残忍到这个地步,那是他的长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让她这样面对残忍的事实。 江絮清眼眸湿润,含着悲痛看他,蓦然对上他阴冷的眼神,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裴扶墨站起身朝她走去,几步将她逼到了屏风处,直到退无可退。 “你觉得我残忍,我冷血,对么?” 江絮清动了动红唇,望向他眼尾开始蔓延的那抹赤红,心绪万般复杂,泪水没控制住模糊了眼眶。 裴扶墨抬手掐上她的下颌,逼迫她扬起脸颊,他俯下脸,阴恻恻地道:“娇娇,你能这样想我便是对了。” 他从不是什么大善人,幼时她便不止一次说过讨厌他霸道无理的性子,因他总是想霸占她身旁的每一个位置,打跑她身边的每一个试图觊觎她的男人。 他从来不光明磊落,前世她嫁给了兄长,他甚至想将她夺来,每个夜里,他都在恶毒地想,兄长什么时候死了就好。 所以这样的他,她才会这么讨厌,不是吗? 她上辈子就喜欢裴幽那种虚伪男人。 欣赏裴幽装出来的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最是厌恶他这般的霸道偏执。 说罢,裴扶墨凝望看了眼江絮清眼角被逼出的泪水,眸色一沉,紧接着用力地将唇覆下。 他狠戾地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只因他胸腔内的恶劣波动正在不断地翻涌。 他心知,根本无法承受她接下来的话了。 她又要说哭着说她最讨厌他这种人了,不是吗? ** 悄寂深夜间,月亮缓缓移出层叠的乌云,露出了半边皎月。 裴扶墨随意披了件衣衫赤足下榻,离开之前特地将缠花帷帐钩紧,不让有一分松下来的可能,透过朦胧的帷帐,他的目光落在江絮清那累得昏睡过去的小脸上。 她已筋疲力尽,昏到不省人事了。 深深看了许久,他眼神更冷,遂直接转身离去。 门外周严侯了许久,见到裴扶墨出来,谨慎地问道:“世子,当真要出手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