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刚说出这句话,想起今日是妹妹的新婚大喜,他竟提什么和离,当真是晦气,他呸了声:“慕慕当方才的话没听见就好。” 江濯背着江絮清到了前院,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多时了。 裴扶墨被请到了前院,到江府参加喜宴的宾客,纷纷被这赫赫有名的镇北侯世子惊艳了许久。 他模样生的俊美,身仪凛凛,身着的绯色喜服更显其夺目昳丽,见他脸上始终维持着和煦的笑容,一派的矜贵沉稳。这般杰出,不少人感叹,新娘子当真是嫁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众多宾客中,裴扶墨的目光在成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成澈面上的笑容显然很是勉强,这使他忽地想起那日在香溢茶馆听到的话。 这个男人竟是觊觎了江絮清已久。 温润老实吗?裴幽不正是表面如此的男人,看来女子都会为这类的男人动容。 裴扶墨唇角勾起浅薄的讽笑,接下了一杯又杯充满祝福的酒水。 吉时将到,江濯便背着江絮清出府。 江府的这条街道已人满为患,今日镇北侯世子迎娶江太傅千金,阵仗大得宛如皇子娶妃般,不少人闻风赶来凑热闹。 到了府门口,因红喜帕遮挡,江絮清根本看不清裴扶墨在何处,她趴在江濯的肩上,紧张地问:“哥哥,裴小九他是何种神情?” 江濯故意打马虎眼,“这个嘛,得你自己体会了。” 他说的朦朦胧胧,江絮清的心像是被提起来了一半,不由乱想,倘若他并非高兴,那她该如何面对? 这种不安且迷茫的心情,等真正上了花轿后,江絮清才有了一种出嫁的真实感。 **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在长安城转了一圈,一路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场面盛大,最终行至镇北侯府前。 花轿停下,四周的喧嚣声不绝于耳,江絮清的世界却像是静到毫无嘈杂,只余下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的紧张声。 此时,轿帘被掀开,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心,从她垂下的喜帕处出现。 她认得,这是裴扶墨的手。 他的右手小拇指的尾端,有一道不太清晰,只有细看下才能发现的伤疤,那是他年幼习武时,被兵刃不慎划伤所致。 她的新郎,果真是裴扶墨。 江絮清翘起了唇角,毫不迟疑将自己的右手覆了上去,刚相贴那会儿,她和裴扶墨都怔了须臾,最后还是裴扶墨率先回过神,直接将她整只掌心都裹在手中。 他宽大的掌心让她具有安全感,江絮清没忍住轻轻刮了刮他的手心,窃喜地笑了一声。 裴扶墨只眉梢一动,没再表示,任由她继续作恶,只是在她更加得寸进尺之前,反捻了捻她纤细的手指,遂轻微一折,压低声道:“乖点。” 什么嘛,成婚第一天对她说的话竟这般冷硬,江絮清不满地嘟了嘟红唇,但眼底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镇北侯府内此时宾客坐满了前院。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这对新人身上,祝福声及打趣声连绵不断。 吉时到—— 在礼官及众人的祝福下,裴扶墨与江絮清顺利的结拜天地。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等真的在新房的拨步床上落坐后,江絮清才渐渐回过神来。 裴扶墨撩起衣摆,落坐她身旁,新房内喜娘的祝福词说完后,笑盈盈道:“世子爷,您该揭新娘子的红盖头了。” 裴扶墨淡淡颔首,顺了下衣袍站起身,从喜娘端的托盘上取过如意杆,当一身红嫁衣的江絮清出现在他的房间内时,他才知道他无法再维持冷静。 裴扶墨轻轻呼吸又缓慢呼出,垂下的黑眸落在江絮清紧张地攥成拳头的手上,最终还是微提唇角,缓缓掀开面前这面喜帕。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化了精致新娘妆的江絮清便彻底袒露在他眼前。 面前映出一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