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北侯府被云氏撞见的事,因她和裴扶墨清清白白,江絮清并未多想,回了江府第一时间奔向父亲的书房。 “爹爹,我前段时间给您的那本离元先生的孤本在何处?” 江义承本在处理公务,忽然振奋精神,“你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江絮清只顾着在书柜翻找,尚未察觉自己父亲脸色不对,“您先拿给我就对了。” 她几乎将整个书柜和书案都翻了个遍,怎么都没找到,这下有些急了,频繁追问江义承。 江义承只好说道:“你莫怪爹爹,实在是那孤本太多人想要了,爹爹把那当宝贝疙瘩似的,都舍不得借给同僚阅赏,但也不知是护得太紧还是什么,它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江絮清眼眸瞪大,急忙问:“怎么会?那么贵重的孤本,怎会不见?爹爹有仔细找过吗?” “找了!府里和衙里都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 江絮清顿时如霜打了茄子般,连连后退几步。 江义承惭愧到不敢看女儿,他哪里说的出口,前些日子因吃醉酒后,竟是老糊涂得将女儿的婚事许配给了裴幽,虽说当晚记忆他完全不记得,但第二日裴幽拿出那张他亲手写下的承诺书,纸上白纸黑字写了,他承诺要将女儿嫁给裴幽为妻。 那是他的字迹,他不得不承认。 到底是女儿的婚姻大事,被他醉酒后随意许给他人,届时闹了出来夫人和女儿定会埋怨他,可若悔婚的话,他江太傅多年的好名声必会受到影响,百般纠结,他最终抉择了另一办法。 他将那孤本赠送给裴幽,同时也将那婚约书也换了回来,一切全当没有发生。 “女儿,那孤本……” 江絮清沮丧道:“罢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她现在只祈求那孤本上夹杂着的信笺并非重要的公文,都是裴小九吓她的,否则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次日天一亮,她就派人去镇北侯府,得知裴扶墨今日出城了,不知何时才回,无法,她只能安静地等他回来再好好解释。 ** 风和日丽,正是适合游湖的日子,画舫上,一众文人正在对着蓝空碧波饮酒作诗。 江义承喊裴幽坐到自己身旁,压低声说道:“贤侄,那日宿醉后的事,你可定要为我保密啊。” 裴幽温和浅笑:“江大人还请放心,阿幽会将那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让慕慕知晓。” 得到保证,江义承这才松了一口气。 喝醉后把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随意许配了,这事非同小可,他当然可以仗着身份命令裴幽将那婚约承诺书给他销毁,但,到底是自己亲口说出去的话,亲自许下的承诺,他亦实在没那个老脸要求裴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也就裴幽心性好,悟性高,看出他的为难,便有意给他一个台阶,主动提出要那离元先生的孤本换这纸承诺书销毁。 裴幽始终抿唇淡笑,仪态温文尔雅,看着画舫内这群朗笑高谈的文人墨士。 他隐晦的目光落在江义承那蓄了胡须的脸上,思绪不由回到了那晚。 江大人亲口承诺要将女儿嫁给他,醒后却多番推辞,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皆是他配不上江絮清。 这些清高且目中无人的权贵,即便他有了镇北侯大公子这层身份,在他们的眼中,恐怕他永远都是那个乞儿。 他笑容渐深,对面的明大人突然朝他举杯,“裴公子怎么不喝?” “这就来。” ** 江絮清约了好友成如筠出来见面,赴约地点正在曲碧湖附近的茶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