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油、干货……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住对门的欧阳丞教授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他妻子周红缨、二儿子欧阳敏行。 欧阳敏行在市政府工作,今天周末在家休息。他与陶南风自小认识,听说她回来了赶紧跑出来。 欧阳敏行抬手与陶南风打招呼:“嗨~南风你回来了?” 周红缨将儿子往自己身后一扒,皮笑肉不笑地问候:“南风又回来了?你这知青当得舒服,三不五十就能回家,比其他插队下乡的孩子们强多了。” 毛鹏扛着一袋大米正往院子里走,听这话不像是句好话,哼了一声,一转身,肩上的米袋子呼地一声响,正撞上周红缨。 周红缨连连后退,一边拍打被撞到的地方,一边骂:“哪来的野人,撞到人也不晓得道歉!” 陶守信冷着脸,对欧阳丞说:“欧阳教授,咱们两家门对门,南风上山下乡三年整,辛苦劳动没见你们慰问半句,现在哪得回来为什么要讲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欧阳丞忙拉了一把周红缨:“不会说话就少开口。” 周红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个嘴笨的,难道要大家都跟你一样才好?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啊,哪个知青一天到晚回家探亲的?” 陶南风见父亲脸色难看,忙拉了他一把,朗声道:“周阿姨,你们家两个儿子当年不响应号召去插队,您直接安排他俩进市政府上班,这事要不要拿出来说一说?” 周红缨心虚,忙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时候不一样……反正我们都是按政策来的。你回来就好,欢迎欢迎。” 她拉着儿子快步离开,嘴里还嘟囔着:“小时候多可爱,现在嘴巴越来越厉害,当农民当久了变俗气了。” 欧阳敏行倒是觉得陶南风的改变挺好,一边冲她挥手再见,一边笑着对母亲说:“以前陶南风像个锯嘴的葫芦一点也不可爱,现在变成小辣椒了倒是蛮有意思的。” 周红缨警惕地看了儿子一眼,警告道:“你莫想!陶南风的妈妈是地主出身,又是丧母长女,绝对不能娶。” 欧阳敏行哑然失笑:“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就是邻居,平时也没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就想到娶媳妇上头去了!” 向北目光微敛,对这个知识分子云集的地方隐隐有些失望。 农场虽然艰苦,不像高校都是读书人,可大家有话直说,该吵就吵、该骂就骂,不会这样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向北走到陶南风身边,在她耳边轻语:“干得漂亮,以后就这样直接怼回去。她们越迂回,你就越直接。这类人,最怕旁人跟她顶真。” 陶南风扑哧一笑:“好。” 陶守信板着脸,眼中却带着笑意:“我说南风怎么现在变得牙尖嘴利,原来都是你教的!” 向北不敢和陶守信开玩笑,笑了笑没有说话。 微微弯腰,腰部发力,将两大壶茶油从车上拎了下来。陶南风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陶守信拦住:“你是姑娘家,力气活轮不到你。” 毛鹏刚把一袋大米放在门口,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陶南风力气大得很,陶教授还不知道吧?” 陶守信瞪了毛鹏一眼:“南风力气再大也是女孩子。” 毛鹏笑得更开心了,摇着头叹气:“陶教授真偏心啊……”他同情地看着老老实实干活的向北,替他默哀一秒。 向北倒没觉得陶守信偏心,他对陶南风说:“你站开一点,车上灰多,莫把衣服弄脏了。” 陶守信将房门打开,拉开窗帘,屋子顿时亮堂起来。 向北和毛鹏合力将行李物品都搬进屋,这才走到玄关处,接过陶南风递过来的拖鞋换上,走进屋里。 三室两厅,客厅、厨房、卫生间全铺着青灰色瓷砖,布沙发的靠背铺着白色带蕾丝花边的装饰,玻璃茶几、红木家具、灰色窗帘,橱柜里的茶具、餐具显然都是成套的,看着精致华美。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