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云一把抱住陶南风,用自己瘦小的胳膊紧紧环住她肩头,悄悄在她耳边说:“没事吧?你没事吧?” 陶南风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泪水开始在眼睛里打转转。明明焦亮没有碰到她,明明自己动手将对方的爪子折断,但就是觉得胸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眼睛火辣辣地痛。 因为愤怒,因为屈辱。 自小受父母娇宠,尊重他人,珍惜名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不与人高声争论,不与异性亲昵嬉戏。虽说人缘不太好,但从老师到同学再到父辈邻居,没有人当面骂过她一句重话。 更不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哪怕是继母冯春娥、继姐陶悠,也只是阴不阴阳不阳地说几句刻薄话,递的是软刀子。 竟然……这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敢试图触摸自己的脸,敢用一张推荐表格索取自己的清白! 无耻至极! 陶南风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萧爱云抱着陶南风,恶狠狠地盯着还在地上挣扎的焦亮:“焦场长,你派刘斌来叫陶南风谈话,谈的是什么话?干什么欺负人!” 刘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陶南风,见她衣裳整齐,头发一丝不乱,除了生气再没有一点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到底是他先看上的姑娘,刘斌当然不愿意被他人染指。他不敢当面骂焦亮,只得往上啐了一口:“锁什么门!搞什么啊。” 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挤过来,看焦亮躺在地上嗷嗷叫,陶南风气得眼中泪花闪动,想到焦亮向来好色,估计看人家知青漂亮动手动脚被打了,真是活该! “焦场长,你这谈话是怎么谈的?怎么谈到地上去了?” “场长您到底说了什么?把人家小知青气成那样?” “看领导您这模样,怕不是被陶知青打了吧?” “陶知青一巴掌能捶烂一张桦木桌子,您敢惹她?真是不要命了。” 焦亮又羞又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左手自胳膊肘到手腕都是软绵绵的,稍微一动牵动着折断的关节,整个骨头缝里都在痛。 面对众人的指责,他还一肚子的委屈呢。心想着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摸到,她就开始动粗,哪里像是个女人? 爱欺负的、被打的明明是自己,现在怎么大家都来指责他? 有人发现桌上的大学推荐表格,顿时发现了新大陆:“唉哟,场长这回舍得,竟然肯把推荐读大学的东西拿出来。” 焦亮痛得大口喘着粗气,嘶哑着嗓子叫:“我骨头断了!快点叫找医生、叫医生——”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外扑了进来,带着浓浓的医院消毒水气味,却是穿一身白大褂的刘丽丽护士。 刘丽丽眼中怒火四射,咬牙切齿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 “啪!” 紧接着便是一阵女人的哭喊:“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农场是没有女人了吗?什么人你都想沾!我求你把我调到山下你推三阻四,求你送我弟读书你不肯,现在想讨好别人就舍得下本钱了?送她上大学?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砍脑壳的死东西,来个天雷把你劈死……”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刘护士这么激动做什么?” “早就说这两人关系不正常,你看她这一副老婆捉奸的模样,真是搞笑。” “呸!破鞋!还好意思闹,要不要脸?”M.bOWuchinA.COm